哈薩爾翻掌,扭臂,掌心接住了我的手刀,小臂順勢掙脫了敖登的鉗制。我在哈薩爾的掌心捏了捏,深吸一口氣,抽手按上了被墨綠色霧氣咬住的小臂部分……“你!”敖登跨前一步,又要動手。哈薩爾拉著我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必勒格也微微上前,小聲喚了一聲:“殿下!”敖登咬牙握拳,狠狠看著我,從喉嚨里低吼道:“胡言亂語!”我聳聳肩,真別扭,我以為他會直接大吼“放屁”,然后揮著拳頭沖上來呢!我低頭撇撇嘴,然后看著敖登繼續(xù)笑道:“二殿下要開玩笑,祖琰當然要順這您開玩笑咯。”我眨眨眼笑的無辜:“二殿下真的不讓我呆在這里?”敖登陰沉沉的,幾乎一字一頓:“請祖琰老板自重!”我一臉懊惱,委屈的看著哈薩爾:“我最近明明瘦了的……”沒等哈薩爾回答,敖登的方向瞬間寒氣逼人。我趕緊收拾心情,一臉鄭重:“既然如此,那祖琰就沒辦法了。我走了,哈薩爾自然也是要跟著我走的。”我不等敖登說什么,也不回頭,伸手在哈薩爾面前一攤。哈薩爾臉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手一抖,一張古樸的獸皮卷軸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滿意一笑,接過卷軸在手中轉了個花,然后緊緊握住:“琉凌大陸公約第一條,私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二殿下不會奪人所好吧?”必勒格臉色頓時蒼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我心下不忍,只好扭頭去看敖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險些笑噴過去,敖登身邊墨綠色的霧氣翻騰糾結,尤其是頭頂,又濃又厚,幾乎像是戴了一頂又大又沉的綠帽子……敖登臉上戾氣一閃:“你在羞辱……”“不敢!”我趕緊抬手打斷,不管是羞辱哈薩爾還是羞辱烏蘇,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分量可就重的離譜了!尤其是哈薩爾……我“唰”的一聲抖開卷軸,捏著頂端中央,平舉到對面。必勒格臉色瞬間由白轉紅,一臉震驚。敖登更是精彩,像被冰凍咒打了一樣,僵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眼中神色復雜,臉色不停變幻,一會黑一會白一會紅一會綠,跟安了霓虹燈一樣的變幻多彩……我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回應,有些郁悶的撓撓頭,心中暗嘆,貌似效果太好,完全超過了預期也是很無趣的……我收回卷軸,拉著哈薩爾走回自家方陣,邊走邊嘀咕。偶然一抬頭,剛好看見哈薩爾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一語不發(fā)。我微微一怔,一陣清風拂面,微微蕩起銀白色的頭發(fā),露出下面一小片圓潤的耳垂——那里顏色殷紅透明,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滴處血來……我瞬間恍然,眼角下彎的幾乎碰到上翹的嘴角,握著獸皮卷軸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又摩挲了一下,然后悄悄又展開,美滋滋的低頭看了看,上方中央四個閃亮的大字——“婚姻契約”!“小哈,你生氣了?”我忍不住故意逗他:“契約上清清楚楚寫了的,你是我的。所以我不算亂說啊!”哈薩爾沒回頭,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只是微不可見的遙了一下頭。我瞇著眼嘿嘿一笑,伸出手扣住他的掌心:“當然,上面也寫了,我也是你的!”哈薩爾手上一緊,低頭飛快的撇我一眼,空著的那只手虛圈在嘴邊咳了一下,然后“唔”了一聲。我看著他的樣子幾乎笑倒,又因為他被熱度蒸紅的臉頰和鍍了一層水膜的瑩藍色眼睛,酥麻掉了半邊身子,所以沒走兩步就幾乎完全掛在了哈薩爾身上……當女王陛下摔著眾人出來送別的時候,大家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對站在兩大陣營之中的男男,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眾目睽睽之前,膩膩歪歪的粘在一起的樣子……“咳咳!”圣階大人假咳兩聲,仰首望天。女王陛下一臉戲謔,嘴角微翹。林奇愣了一下,隨即無聲狂笑,百忙之中還沒忘了扭頭沖著云雅拋個媚眼。只有艾勒平靜的低著頭,專注的看著腳下,專注到讓人以為地上突然長出了一只鑲著金牙拉著馬車的跳蚤。再然后,林奇身后突然探出一淺綠一深紅兩顆腦袋,深紅色的眼睛猛然一亮,沖著淺綠色的一撅小嘴:“人家也要嘛!”淺綠色的捂臉哀嘆:“紅姬,這是在外面……”兩大方陣同時氣氛一沉,烏蘇那邊瞬間黑臉,魅影這頭郁悶羞愧……我眨眨眼,再眨眨眼,四平八穩(wěn)的走到馬前,上馬后仰,豪無愧疚的窩進哈薩爾懷里,然后自顧自的咧開嘴,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給他們亮了一遍八顆牙齒的標準幸福笑容……煞那間,吐血聲,咳嗽聲,蕭瑟風聲,此起而彼伏……就連一直板著臉的哈薩爾,都不禁用下巴在我腦頂上狠狠擰了擰,然后發(fā)出幾聲無奈的輕笑。……告別儀式挺夸張,光是烏蘇一面就整了老半天,我靠著哈薩爾都快睡著了,心里那個郁悶啊,早知道不起這么早了!就在我準備扯下腰帶當眼罩的時候,女王陛下終于結束了對烏蘇熱情的“臨別贈言”,轉過頭來到了我們這邊。
我趕緊打起精神,正思量著要不要下馬表示一下敬意,結果就見女王陛下特豪邁的沖我們揮了揮手:“別下來了,趕緊出發(fā)吧!再不走太陽就要落山了!”我那個眼淚啊,瞬間嘩嘩的……什么叫差距,這就叫差距!圣階莞爾一笑,又和貝拉女王說了幾句什么。謝里爾紅姬被四人組拉著嘰嘰呱呱一陣難舍難分。我拉拉哈薩爾的衣服,皺著眉頭四下看:“我怎么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啊?”哈薩爾上下打量我一圈:“沒有,挺好……”我仰天翻個白眼,我兩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正納悶著,就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