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燁低著頭，拿著筷子的手懸在空中好久，最終嘆了口氣，放下筷子，起身出了門。我如坐針氈，看看赭燁走掉的方向，再想想身后的一門之隔的小哈，最終還是沒動地方。收起腳，全身都窩進椅子里，把腦袋埋進雙膝，不動彈了……“菲林，現在把婚姻契約解除的話，小哈也不會有危險了吧？相信在找到契約書之前，不會有他再次逆轉的機會了！”冶封皺著眉頭，拿著筷子戳著桌面。上好地實木方桌，硬是被他戳出一個個蜂窩洞洞。“婚姻契約原則上只要雙方同意就可解除，現在小哈也確實沒有危險了。只是……”菲林為難的看著冶封。“只是怎樣？”冶封眉頭一挑。“只是千百年來，契約成立之后，還沒有任何人選擇解除過這種契約。”菲林嘆了口氣，“締結契約后，因為外力阻撓反對而私奔或者殉情的，倒不在少數……”“啪！”筷子嵌進桌面了，平平整整，嚴絲合縫……冶封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不說話了。“咔嚓，咔嚓咔嚓……”我怒目瞪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林奇正往嘴里使勁填著香酥春卷，忙的不亦樂乎。見我看過來，那家伙聳了聳肩：“這么不愿意的話，你和他們兩個也再簽一遍不就好了嗎！”“我教給你的東西都讓狗吃了么！”沒等我說話，圣階大人揮起巴掌狠狠拍在寶貝徒弟的后腦勺上，“婚姻契約又被稱為神圣契約，就是因為他的專一性，是建立在伴侶之間絕對忠誠的基礎之上的！第三者插入契約的悲劇案例沒給你講過嗎！”“那個，”我把腦袋探出一厘米，看著圣階問道：“第三者插足會怎樣？”“逆轉奴隸契約的例子你剛剛見過，違背更為神圣的婚姻契約的話，”圣階轉過頭看著我，咧嘴一笑，白胡子里面露出一口黃牙，“后果你自己想象吧！”我打個哆嗦，又往回縮了十厘米，看看擺滿杯具的餐桌，頓時更加消沉了……“可是，小琰的能力很強不是嗎？沒有準備，沒有吟唱，不用任何輔助工具就能完成契約，老師您也做不到的不是嗎？”林奇毫不氣餒，繼續插話，“所以，說不定能成功呢？”圣階很難得的點點頭：“沒錯，上古的強者最多也就是不用吟唱而已，契約書無論如何還是要用到的。像今天這樣完成契約的，黑主只怕還是頭一個。但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擁有這種能力的究竟是黑主還是那只犬妖。而且，就算真的是黑主，強大的契約能力也并不代表就可以無視契約的原則……”哎，有道理，其實我也覺得這么牛的能力應該不是我的，我為了和小哈溝通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而且小哈是擁有可以逆轉奴隸契約能力的牛人，牛妖！所以剛才的契約成立，應該也是他的力量吧！再說了，我偷偷瞅瞅黑臉不語的冶封，為了親親抱抱這種事，把命搭上，那就真的二了！我還沒有美到“一笑傾人國”的程度……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咔嚓，嚓嚓嚓……”我再次“怒轉”——龜爺爺正在無比專注的吃蛋卷，吃的滿桌滿地都是金黃色的渣渣……對哈！我突然醒悟，狐疑的看著龜爺爺：“老爺子，您是故意的吧！”“什么故意的？”龜爺爺不回頭，又往嘴里塞了一根，口齒不清的問我。“婚姻契約，這還是你提出來的呢，你早知道是這種后果吧？”我探過身子，手疾眼快的搶下最后一根蛋卷，咔嚓一聲塞進嘴里，“老爺子，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怕我留在魅影森林給妖族招災，所以趁此機會把我往外趕啊？”其實不是沒想過自己是會招人討厭的，好吃一點的食物和長久以來平靜的生活比起來，傻妖都知道怎么選擇了！不管如何不愿提起，我永遠不可能成為妖族的一份子，我最終還是要給大陸帶來遭難的那個異界人！……那個該死的，無稽的大預言！“哼！”龜爺爺拍拍手上的食物殘渣，仰著脖子灌了一大杯果茶，用眼白看著我：“想趕你出去還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我要是真說不留你，你以為黑小子和紅小子能阻止得了？！再說了，就憑你？給魅影森林招災？你一個沒權沒勢沒力量的毛頭小子，能和魅影森林積攢了幾千年的豐富資源相提并論？嘿！人類窺視這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沒有你，戰爭也不會避免！小子，不要自視太高了！”說完，抄起拐杖對著我額頭又是一下子！“龜爺爺！”我雙目含淚，舉起手揉著大腦袋上長出來的“小腦袋”。“用不著瞎感動，老頭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要是連這點都看不明白，就真是白活了！”龜爺爺酷酷的擺了個pose。“不是，”我揉揉因為流淚而發酸的鼻子，“我流淚是因為您這一拐杖打的人太疼了……”

“別別別，別打別打，”我雙臂交叉架在頭頂上，抵擋著龜爺爺的無影杖，連聲求饒，“我是感動哭的，感動哭的，絕對絕對是感動哭的！”龜爺爺這才停住對我的敲打，深深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小子，小哈是個好孩子，你可別……，恩，告訴你，婚姻契約是神圣的，兩人之中只要有一方稍有勉強，不愛對方，契約都不會成立的！”我愣了愣，眨了眨不大的小眼睛，“龜爺爺，大狐貍和豹子都是你看著長大的吧？小哈和你只是來到魅影森林以后才認識的吧？”“你小子又在打什么注意？”看到我一臉算計，龜爺爺警惕的向后閃了閃。“您說是不是吧！”“是又怎樣？”“是的話就可疑了啊，按理說您應該是更疼豹子和狐貍的，結果您明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