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好的選擇,便立刻將三爺拋在一邊去,三爺又何必對她們有什么感情與想念呢?”
“你不知。”這多年的相處,怎么可能是說絕情便能絕情呢?
“我知。”白蓮姑娘語氣幽幽,點絳唇輕抿,“像妾身幼時,父母家人待妾身亦是不差,可有一日幼弟得了病,他們轉(zhuǎn)頭將妾身給賣了,將妾身舍棄。”
“自那時起,妾身便在想,既然他們已經(jīng)舍棄了妾身,那妾身也自然舍棄了他們,如此陌路殊途,再無瓜葛也再無想念,就當是世間上沒有那幾個人罷了。”
“世間上也不知有多少男子喜愛妾身,愿一擲千金只為哄妾身一笑,甚至為了妾身與人爭斗打得頭破血流,可妾身也自知,這些人喜愛的不過是妾身的容貌,一旦他們見到了更好的,便會立刻棄妾身而去,將妾身拋棄。”
“妾身從未將他們放在心中,對于他們的來去,自然也不會有半分的難過,便是與妾身有相互喜歡的男子,若是他要離去,妾身也不會難過,畢竟這天下的男兒千千萬,沒了他,妾身還有別人是不是?”
“三爺若不如妾身這般,灑脫一些,既然她們對三爺無心,三爺也對她們無情好了,自此之后,各奔前路,各自快活。”
白蓮姑娘說到最后,拿著一方繡著蘭花的帕子掩嘴輕笑,柔媚婉轉(zhuǎn),勾人得很。
容亭連連看了她好幾眼。
這大概就是話本里說的,樓里的姑娘無情吧。
“或許你說得對。”
“妾身說的自然是對的,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又無法挽回,那就要及時止損,拋開過去,重新開始,三爺還年輕呢,被人這樣算計過了十幾年已經(jīng)是很虧了,犯不著將這一輩子都折進去。”
容亭又看她:“你是誰人請來的說客?”
“倒是沒有人請妾身,若是三爺覺得妾身說得對,妾身離開的時候,三爺便多給妾身一切銀兩傍身吧。”白蓮姑娘又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院子,
“在三爺這可是妾身一輩子過得最安靜的日子了,只是妾身是個俗人,喜愛被人追捧,也愛熱鬧繁華,更愛出色的英雄郎君。”
她心高氣傲,也覺得只有那英雄才能與她相配,故而寧為英雄妾,不為庸人妻,而且她還是喜歡這熱鬧,安靜的日子好是好,過一段時間也覺得不錯,但日子長了,也寂寞。
若是她能嫁作容亭為妻,她或許也愿就此安分地過日子,但她這樣的出身,有哪個高門子弟愿意讓她為妻,哪怕是繼室。
白蓮姑娘想到這里,心頭忽然涌現(xiàn)一陣苦澀,這命運如此,當年也是身不由己,可入了此門,也只能是如此了。
想到這里,她嘴唇微微一勾,而后慢慢地唱念道:“繁華十里帝城闕,上下千載風(fēng)波里,惟愿妾身倚高樓,不枉碧落一朝春”
就算是她唯有在容顏美麗的時候才能過得如此,他日容顏老去,春光不再,無人問津,她也是不懼怕的,至少她這輩子美麗過,燦爛過。
便她的存在不過是一朝春日繁花,轉(zhuǎn)瞬便逝。
她的目光微收,又笑道:“三爺,妾身該走了,就此告辭了。”
容亭看著外面的院落,夕霞灑落,布滿庭院,他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明日再走。”
白蓮姑娘吃吃笑了兩聲:“莫不是三爺舍不得妾身,若是三爺舍不得,開口留一留,妾身指不定便留下來了,到時候定然將三爺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容亭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唯一有過妻子都不曾給過他半個好臉色,哪里是受得了這樣的戲弄,當下大窘,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渾身都不自在。
“姑娘自重,休要胡言。”
白蓮姑娘又是一笑,覺得這個人實在是純情得很,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君,怎地這般經(jīng)不住呢?
若是他往這花樓里走一走,怕是都要暈得連滾帶爬,直接從樓上栽下來了。
“妾身與一位舊時的姐姐說好了,去她那里住幾日,到時候再另尋前程去,三爺不必擔憂。”白蓮姑娘斂下笑容,“這些日子,也多謝三爺寬待,也愿三爺日后尋個好姑娘過日子。”
白蓮姑娘原本便打算今日要離開的,這些日子也陸陸續(xù)續(xù)收拾了東西,如今說走便能走了。
容亭停頓了片刻,然后取了三十兩銀兩給她,就當作她這些日子安安分分的謝禮了。
白蓮姑娘笑道:“三爺還真給妾身銀兩,妾身不過是跟三爺開玩笑的,妾身雖然比不得三爺家業(yè)豐厚,但這些年也攢了些薄資,自己花銷還是有的。”
真的論起來,容亭這兜里的錢都沒有她的多。
這要是容亭真的是個有別的心思的人,她倒是愿意哄一哄,能撈多少就撈多少了,但他委實太過老實木訥,而且也太過倒霉催了,她委實是不好再騙人家的錢財了。
第786章 夫人她好了
容亭道:“既然是給你的,你便拿著,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頭,多一些銀子也好,就算是去你姐姐那里住著,可也不能吃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