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一群人聊著聊著,便聊起了樓里哪個姑娘本事最好,今日這便是不能與霓裳姑娘春風(fēng)一度,卻也不能白來。
姑娘們則是因為到底誰去給李重陽送茶的事情大打出手,爭持不休,最后還是一身紅裙的霓裳姑娘搶了先。
霓裳姑娘不過十六,生得年輕貌美,一張容顏嫵媚之中清純,是男子們所追捧的相貌,她來春風(fēng)樓不過三個月便被奉為頭牌,今夜要拍賣的,便是她第一個陪客的機會。
她目光淡淡地掃過,然后讓身后伺候的婢女捧著托盤跟上,施施然地往前面走去。
此時外面街道的熱鬧差不多散了,姑娘們也到了要回家的時候,可春風(fēng)樓這種地方,熱鬧才剛剛開始,而且好戲還在后頭呢。
李重陽坐在一處雅閣之中,邊上的窗戶正對著樓里的空空,底下大堂坐著各色各樣的人,風(fēng)流客們摟著姑娘不時地調(diào)笑,發(fā)出一陣陣的笑聲來。
香甜奢靡的脂粉味到處彌漫,酒味混雜其中,有歌聲裊裊,仿若醉生夢死。
李重陽手中捏著一張帕子,上頭還繡著一首詩詞,詩詞寫道:
前不見古人,
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落款是一個‘悠’字。
他捏緊了帕子,久久地嘆了口氣:“你到底是在哪?”
正在此時,邊上的護衛(wèi)提醒了一聲:“王爺,人來了。”
第161章 來向你尋仇的人
霓裳姑娘施施然而來,她一襲紅裳,容色嫵媚,婀娜多姿的身段在紅裳之中若隱若現(xiàn),一舉一動,風(fēng)情嫵媚,挑眉一笑,眉目更是婉轉(zhuǎn)勾人。
李重陽捏了捏手邊的茶盞,目光帶笑,卻不達眼底。
先前追查刺殺他的人,最終是追蹤到了這春風(fēng)樓。
這位霓裳姑娘進春風(fēng)樓不過三個月,名聲大噪,受盡這個公子哥的追捧,但是來路卻無人可知,是最可疑的一個。
“奴家霓裳,見過王爺。”她走到他身旁坐下,然后轉(zhuǎn)頭看他,眸光似含有春水,婉轉(zhuǎn)勾人,仿佛是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跟在她后面的婢女將酒壺放下,低下頭退到一邊去站著。
霓裳姑娘見是他不做聲,也不生氣,伸手為他倒了酒,笑意淺淺地端過來:“王爺今日前來,定然要好好嘗嘗樓里新到的酒,保管王爺一會兒會喜歡的,一會可是讓霓裳陪您?”
像是這些樓里的酒水,略略帶著一些調(diào)情的功效,不濃卻勾人,不過若是不想,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是來客都知道的事情。
李重陽伸手摁住了酒杯,瞇著眼睛看她:“霓裳姑娘?”
“王爺,怎么了?”她抬眼疑惑地問他。
李重陽道:“既然是敬我,姑娘不如自己先喝?”
霓裳姑娘聞言吃吃地笑了起來,涂得紅艷尖銳的指甲輕輕地戳在他的手背上:“王爺該不會是怕我下藥吧?”
說罷,她也沒糾纏,自己舉杯仰頭喝了一杯,紅唇紅艷勾人,細白的脖子微微揚起,柔得像是春日的嫩芽,讓人伸手一掐就斷。
李重陽快速地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將她拽了過來落在他懷里,霓裳姑娘驚叫了一聲,涂了脂粉的小臉陡然一白,整個人仿佛都要嚇傻。
李重陽微微蹙眉,心覺得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
正當(dāng)此時,站在后面的婢女突然抬起手來,從她袖口處射出了兩支短箭,分別射向李重陽和一旁的護衛(wèi),然后她手指翻轉(zhuǎn),從腰間的帶子上拔出了一把軟劍,軟劍緊跟短箭而上,意圖一劍封喉。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李重陽拉起了身上的霓裳姑娘擋住了斷箭,閃身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了軟劍。
霓裳姑娘睜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連驚叫聲都堵在喉嚨里不曾發(fā)出,然后又被像是丟破爛一樣隨手丟到一邊,邊上的護衛(wèi)避開了短箭,拔劍站在李重陽面前。
兩方對持,一觸即發(fā)。
那婢女身穿桃色衣裙,梳著雙丫髻,一張臉也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不過那一雙眼睛冷厲冰寒,仿若深淵。
她見是霓裳姑娘就這樣用作擋箭牌丟了性命,嗤笑了一聲:“堂堂王爺,為了自保,用她人來擋箭,不顧他人生死,真是令人開了眼了。”
“遇上的事情,竟然拉普通百姓來擋,像你這等無恥之徒,也配坐王爵之位,若是昭明太子知曉他有你這樣的孫子,怕不是要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若是護衛(wèi)幫他擋箭也就罷了,為主子出生入死,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呻S手抓人來擋,未免是太過下作無恥了,他將這些百姓的性命置于何地?
居高位者,守護百姓才是職責(zé),才對得起手上領(lǐng)的俸祿。
像是李重陽這樣的,也配當(dāng)王爺?
李重陽目光一冷:“你是何人?”
“來向你尋仇的人。”那婢女的目光又是一冷,冷沉沉的,像是九幽之下的寒冰,“像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