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盒子,有些高興,得了這樣的好東西,誰人不高興的,真要說起來,便是帝城的權貴,也沒幾家有這樣的好東西。
關鍵時候,還能用來保命的。
“對了,容國公夫人讓人下山弄了東西上來,說是給姑娘補身子用,都是可以吃的,飯堂那邊還安排了一個小師父專門給姑娘做吃的。”
“那容國公夫人想來是真的喜愛姑娘,待姑娘也真好。”
謝宜笑點頭,容國公夫人確實是個好人,容公子也是,救了她不說,還給她送禮。
想到這里,謝宜笑又有些遲疑:“你說我要送什么禮給容國公夫人好呢?要不,就將這支人參送過去?你覺得如何?”
想來容國公府金銀財寶無數,她那些東西容國公夫人定然是看不上的,這人參貴重,而且這樣的好東西誰也不嫌多。
“這支參?”
明鏡手抖了一下,想了想有些肉疼,不過對方到底救了謝宜笑的性命,這救命之恩,也是送得的。
“送也行。”
“那你替我走一趟,現在就送過去吧,其他的,等下山之后再說。”
第60章 月是天上月,人是人間人
夕陽西下,有夕霞從窗戶灑了進來。
慧緣大師與容辭坐在禪房的木榻上,二人各坐一旁,中間放著一張簡單的案幾,上頭放著一張棋盤,上頭黑白棋子羅列。
時間寂靜,春風徐徐,斜暉漫漫,仿佛是要將春日帶入這古井無波寂靜里,將這一片世界染上春日的生機。
“你要下山了?”
“是。”
慧緣大師看著他冷清的眉眼,笑了一下,指了指窗外道:“你看,桃花開了。”
“昔年你來的時候,在我的院子里栽了一棵桃樹,后來幾經生死,年復一年,就是不開花,今年春日,枝頭便染上了春意。”
“你啊,不該留在這里了。”
“這一次下山,就不要再回來了。”
容辭垂眸:“回來應該是會回來的,不過下次回來,便是與師父說說話,小住幾日罷了,三日后我便會離開,到時再來向師父辭行。”
慧緣大師這才滿意了:“也好,也好。”
言罷,他手持白子,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而后又念道,“月是天上月,人是人間人。春風意遲遲,是該早還家。”
世間出家人都講究超脫,遠離凡塵,清靜無塵,可慧緣大師不同,他覺得人的一生需得講究緣分二字,隨緣而行,也是修行。
既然有親人,既然有良緣,不如早歸去。
如此,才是一生修行之圓滿。
一局罷,天色已暗,屋內有小僧進來點了燈,夜風吹拂,燈影搖曳。
容辭告辭之后,便提著一盞燈籠從院中離開,抬腳走在過道的青石板上,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去,不疾不徐。
此時有夜風吹來,似是攜有那湖中水、那山間月、那院中花,淡淡微涼,卷席而來,掠起了他的一角衣袍。
他似是有感,抬眼看了一眼山巒上的明月,而后轉身離去。
月是天上月,孤高冷寂,遠離世塵。
人是人間人,人生于世,來時有根,去時有歸,牽絆一生,常伴此身。
是該早還家。
容辭提著燈籠歸來,剛剛進了門,燈籠未滅,便有婢女來報,說是容國公夫人請他過去,于是他便去了隔壁。
容國公夫人將一個盒子遞給他:“傍晚謝姑娘身邊的婢女送過來的,說是云中寺給的賠罪禮,便送過來,說是要答謝救命之恩的,如此,便交給你了。”
“三百年的老參,難得的好東西。”
容辭的手在盒子上頓了頓,然后道:“母親拿著便是了。”
容國公夫人瞥了他一眼,然后便道:“你榆木腦袋是不是?她給你你就要了?回頭你給她送回去。”
容辭微頓:“母親。”
容國公夫人不做聲。
容辭又道:“既然是答謝救命之恩的,禮我收了,此事也便過去了,母親也別再與她說別的。”
救命之恩,哪里是好報的,怕只怕是要她用一生來報。
容辭不愿。
容國公夫人道:“我已問過慧緣大師,他說你與謝姑娘有緣,既然是有緣,那便是天定的緣分,你與她多見一見,有什么不好的?”
容辭道:“人間滄海,與誰相逢皆是有緣,若是非要說有緣,我與謝三公子豈不是更有緣。”
容國公夫人:“”
她想起先前府里流傳的事情,頓時表情十分微妙。
有些糟心。
容辭道:“我三日后同母親歸家,已經和師父說好了,其它的事情,母親便不要再說了。”
容國公夫人微訝:“說了?”
容辭嗯了一聲。
容國公夫人聞言頓時也歡喜了,于是也不糾纏這個了,畢竟以后有的是時間,于是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