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上岸。
她身上濕漉漉的,水嘩啦啦地往下掉,皎潔的月光落在她頭發半遮掩的臉上,慘白得沒有半點血色,嘴唇還不停地哆嗦。
身形搖搖晃晃的,幾乎是在強撐著。
她伸手撥開了一些頭發,借著月光,容辭認出了那張臉來,瞳孔微縮,驚咦出聲:“謝姑娘?”
怎么是她?
她怎么會在這里?
還弄成這個樣子?
謝宜笑聽到有人叫她,慌了一瞬,有些害怕。
她抬頭看了一眼,卻見那院子里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宛若天上下凡的仙人,清俊無雙,又如同明月光華。
“容容公子”她也認出了來人,大喜過望,心覺得得救了,如此一來,身上強撐著的那點力氣便是一松,然后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謝姑娘。”見是她身子一軟要倒下來,容辭急忙上前去,踏過院子的木平臺,踏進了水里閃身到了她身邊,伸手將她一把撈住。
她身上早就濕透了,這會兒衣裳緊緊地貼著身軀,很瘦也很弱,仿佛再用力一些便能將她給捏碎了。
他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僵了僵,當下想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見她這般模樣,心知再耽擱下去怕是要出什么事情,末了只能道一聲‘得罪了’,然后將她抱起,從水里離開,抬腳往屋子里走去。
待進了屋子,他將她放在了一張躺椅上,然后又匆匆出門,去隔壁喊人去。
他自小便住在這院子里,因著要清修養身,身邊并沒有帶著伺候的人,院子里除了他自己便沒有旁人。
倒是隔壁的院子,自從他住進來之后,他母親就讓云中寺的人留了下來,得了空閑還來小住幾日。
前幾日他回來的時候,他母親也跟著一起來了,身邊帶著伺候的婢女和隨行女醫。
他趕緊喊了兩個婢女拿一身換洗的衣服過來給她換上,又讓隨行的女醫過來給她看看。
容國公夫人知曉了此事,便帶著人上門來了,待謝宜笑換好的干凈的衣裳被放在臨窗的木榻上,女醫給她把脈的時候,容國公夫人便到了門口。
她的目光一掃,見是小兒子身上濕了大半的衣服還沒換,目光便有幾分凌厲。
“這是怎么回事?”
第42章 他對這位謝姑娘,倒是有幾分上心
“拜見母親。”
容國公夫人穿著一身青色的對襟長衫,上面繡著一朵朵白色的山茶,頭上也僅僅是戴著三根玉簪固定發髻,不過便是打扮得簡單,身上的氣度卻半點不減。
她已經五十多了,已經不再年輕,可是臉還算保養的不錯,看著四十出頭,一雙眼睛倒是尤其犀利。
“聽說你在湖里救了一個姑娘?”容國公夫人看了一眼隔著屏風的偏廳,這會兒女醫正在給她把脈。
容辭點頭:“確有此事。”
容國公夫人皺眉:“怎么會有人到了你這邊?”
她心想,該不會有人算計她的兒子吧,若是讓她知道是別有圖謀的,一定要對方好看,容家的兒郎,豈容別人算計的。
“不知。”容辭上前來,扶著母親坐下。
容國公夫人冷哼了一聲:“該不會是有人在算計你?”
“這應該不是。”容辭怕是母親責怪到人家姑娘身上,只得解釋道,“不瞞母親,里頭的人我也見過,不是別人,正是謝家的姑娘。”
“哦?謝家姑娘?”容國公夫人微頓,想起了之前大兒子讓謝家那三小子帶著容辭出去玩的時候,他見過謝家的姑娘,倒也不算奇怪。
謝家人尤其看重風骨,便是有意議親,也會堂堂正正地上門來,這樣下作自毀姑娘清白的事情,按照道理是不會做的。
“謝家哪個姑娘?”
“謝鈺將她稱作小姑姑,先前一直住在長寧侯府。”
聽他這么說,容國公夫人倒是知道是誰了:“是謝青山謝五郎之女?”
謝青山在世之時,在帝城還是極其有名的,他的詩畫尤其好,人稱一聲‘詩畫雙絕謝五郎’,只是可惜,短命了一些。
“是他。”
容國公夫人皺眉:“我聽說那位姑娘身體不好很長時間了,怎么會出現在你這里?還是從水里撈起來的?”
邊上的嬤嬤小聲說道:“這幾日長寧侯府的顧老夫人帶著家中女眷在寺中聽經祈福,這位謝姑娘應該是跟著那位顧老夫人一起的。”
容辭道:“至于她為何落水,還請母親派人去查一查,她這身子弱成這樣,讓她落水的人怕不是想要她的命。”
容國公夫人聽他這話有些冷意,倒是微微有些詫異,她這兒子,放在寺里修身養性久了,便養得一身冷清的性子,旁人的事情素來都不管的。
論理,他便是將人救了起來,也只會將人交給她,之后便不管了,如今竟然還要她幫忙查一查原因,顯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