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十一層以下,除去二十層是集團董事會會議室外,便是各部門的辦公樓層。整個路耀集團主辦公樓里,并沒有留下路耀集團三公子,陸元晟的位置。
秘書展丘一路帶領喬亦璟上樓,簡要介紹集團公司的情況。
喬亦璟心不在焉的聽著,時不時敷衍的“嗯”一聲。展丘進辦公室通報,他便在辦公室外的休息區(qū)坐下,指尖無意識的敲擊著紅木質地的茶幾。
“喬先生,您請進吧。”展丘從辦公室里推門出來,沖喬亦璟坐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門敞開,里面的談話聲也跟著傳出來。
陸元宏似乎是在和下屬安排工作。
“我要見個客人,你先從后門出去吧,一會兒我再叫你上來。”
對方應了一聲,聲音透過辦公室傳出。男聲低沉渾厚,莫名耳熟,喬亦璟呼吸一滯。
他僵直著身體,站在陸元宏辦公室的門邊,動彈不了半步。
那個聲音……他從小便很熟悉,即便是只言片語,他也能夠分辨。
“怎么了,喬先生?”秘書展丘疑惑的看向他。
“陸總有客人?”喬亦璟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哦,沒有。”展丘笑道,“陸總是在安排工作,您盡管進去就好。”
“是翟總么?”喬亦璟屏息,出言試探。
展丘微怔:“沒想到喬先生居然還認識我們翟總。陸總已經請他從辦公室后門下樓了,喬先生要和他打個招呼么?”
喬亦璟深吸一口氣,盡量維持住表情:“不用了。也不能算認識,只是有所耳聞。”
展丘了然道:“翟總是香化類投資的專業(yè)人士,集團的香化類品牌合作,都是翟總負責。喬先生直播帶貨,也大多是香化品類的商品,也怪不得有所耳聞。”
他站在辦公室門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后留在了門外。
“陸總已經在里面等您了,喬先生,您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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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耀集團以地產投資屹立于商場,可很少有人知道,路耀集團創(chuàng)始人陸致遠的第一桶金,其實是來自于一筆香化訂單。
這也是為什么,在后來集團的發(fā)展規(guī)劃里,香化品類的投資一直占有一定的份額,翟高陽也在集團一直有一席之地。
而翟高陽在進入路耀集團之前,其實有另外一個身份。
那便是,清末便創(chuàng)立的老牌化妝品企業(yè)“珠玉引”的二把手,喬亦璟父親喬經國的多年好友。
印象中,父親很忙。從喬亦璟記事起,喬經國便很少在家陪他和母親。而在這些為數不多的時光里,喬經國經常帶上他在公司的二把手——翟高陽一起。翟高陽家有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女兒,兩家人湊在一起去過燒烤露營。
小的時候,喬亦璟有過一段時間,非常厭惡這個姓翟的叔叔。
每次父親在家被叫走,多半都是這個翟叔叔打來的電話。
再后來,他上了中學,住校,回家的時間變少,也不再那么需要父親的陪伴。他逐漸理解翟高陽打電話叫走父親,是為了公司的事情,而公司的事情,就是他們家自己的事情。
父親跟他說過,翟高陽是他一生中過命的兄弟。“珠玉引”一半是他們喬家的,另外一半,是翟家的。翟高陽幫助他坐穩(wěn)“珠玉引”總經理的位置,也幫助他將品牌發(fā)揚光大,是“珠玉引”的功臣。
只是后來父親母親因為空難離世,喬亦璟本以為翟高陽會幫忙打理好公司,可很快便傳來消息,父親出事的那晚后,翟高陽便從公司離開、無聲無息的消失。公司同時失去了總經理和副總經理,群龍無首,很快趨于混亂,沒過多久就不得不申請破產清算。
公司的經營狀況,當時的喬亦璟年紀尚幼,并不清楚。他同樣不明白,為什么平日里和父親關系要好、情同兄弟的翟叔叔,會丟下公司不管,導致百年企業(yè)就這樣毀于一旦、徹底覆滅。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樹倒猢猻散。
那次父親出事,往日里伴在喬家左右、突然消失的,也不只是翟高陽一人。
在那之后,他再也沒有見過翟高陽,也沒有見過幼年時的玩伴、翟高陽的女兒翟爍爍。
他虛無的度日,從來沒有想過再去打探故人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今時今日,他會在路遙、在陸元宏這里,再次遇到往日父親的二把手。
陸元宏坐在老板椅上,親自為他斟茶。
坐在他對面的喬亦璟,目光在茶具間漂移,直到對方喊自己的名字才回過神來。
“喬總?”陸元宏將茶盞遞過來,見他不接,提高音量。
喬亦璟眨眨眼睛,伸手接過。
“喬總現(xiàn)在是盛行旗下的藝人,盛行又是我三弟的公司,四舍五入也算是路遙的藝人了,以后咱們還是要多多走動。”陸元宏面露友善,沖他點頭示意,喝掉自己杯中的茶。
喬亦璟品一口杯中的茶水。
茶湯清澈,茶香撲鼻。
“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