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往前一擠,便看到一個邋遢白發老頭懶洋洋的坐在一只凳子上,迷著小眼睛愜意的瞧著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
嘴巴時不時的張個幾下,不知在唱什么?一口泛黃的牙口參差不齊,青麻道袍袖口泛著油光,不知幾年未曾洗了。這幅模樣也怪不得這已經沒落的小門派十年招不到弟子。
“前輩,我來拜師,是否有什么限制?”杜凡往前一站,躬身說道。
“拜師?你說拜師嗎?”邋遢老頭猛的蹦起,拽著杜凡衣角,大嗓門問道。被這老頭一嚇,杜凡微微一愣,隨即恭敬道:“晚輩前來拜師,不知如何才能進得貴派?”
老者睜大了眼睛山上下下打量杜凡片刻,面露詭異神色,最后突然說道:“胡說,什么貴派?是本派。徒弟跟我進來。”眾人頓時莞爾,這邋遢老頭可真是有趣,還沒測驗便允諾下來,看來是思徒心切,可眾人怎知老頭想法。
杜凡茫然的看著老頭,卻硬生生被拽進了破舊的道觀。
“嗯,前輩,你這是何意啊?”邋遢老頭將杜凡拉近正廳,便好好端詳起了杜凡,那眼神只讓杜凡不寒而栗,戰戰兢兢問道。
邋遢老頭不管不顧,眼神依舊在杜凡身上掃著。正是杜凡心中發毛,就要拔腿逃走時,邋遢老者哈哈幾聲大笑,駭的杜凡急忙低下了頭。
“老大,小二,小三,小四,小五,都出來。”老道一嗓子喊得整個道觀中嗡嗡的回響。怕是有傳說中余音繞梁之功力。
“師父。您老人家可收到門人了?”一位蒙面女子身姿婀娜的走了出來,聲音竟如此好聽,柔柔弱弱的嗓音糯到了骨子里,她穿著鵝黃衣衫,肩披透明綢紗,隨著走動,衣袂飄飄,,露在外頭的眼睛水汪汪的,如那一汪清潭水,絲毫沒有任何雜質。
“這便是小師弟?蠻是可愛的小鬼頭。”杜凡雖說長得高大挺拔,但畢竟稚氣未脫,這聲小鬼頭叫的也是不怨,可他一聽這叫法,也有些經受不住,微微紅了臉,不敢看那女子。
“水師妹,你可不要欺負小師弟,他可是近十年來唯一一位新收門人啊,要是被你嚇跑了,師父老人家可是要氣壞的。”一位身著白衣,頭扎木冠,長得也算清秀的青年男子緊隨其后。
邋遢老者見只有兩人過來,面色一沉:“其他三人呢?”
蒙面女子盈盈上前,略顯嬌態道:“師父,大師兄還在采集礦石,不在觀內,二位師弟在煉制一件靈器,爐火未熄,走不開啊。”
老頭這才反應過來,不免失了面子,揮了揮手。蒙面女子只好緩緩站到起背后,不在多語。
“小二,你帶…呃…小師弟去參觀一下本派建筑。”老頭此時還未曾問過新收徒弟的姓名。杜凡心中明白,也不點破。便跟著白衣束發的“木師兄”進了內院,參觀起了這破舊不堪的天水乾坤派道觀。
天水乾坤派道觀坐落于慕華城東北角,離南城門較遠,后門緊靠大山巖壁。有若干廂房,精巧別院,樓臺軒閣。可年久失修,倒是有些破爛。
“木師兄,杜凡這便就是入門了?”杜凡跟在木二背后,尋了一機會問道。
木二轉過身,扶了扶頭頂木冠,淡淡笑道:“正是,本派無入門測試,師父看的上眼便可,十年來也不是一個拜師之人也沒有,都讓師父打發走了,久而久之便無人上門。稍后師父倒是會考量你的本事,到時候要是讓師父不滿意,以后便會有很多苦頭吃。”
說完,指了指不遠一處荒草叢生的地,繼續說道:“這里便是你以后練功打坐的地方。”
杜凡打量了一下,發現除了荒草較多外,房子倒是寬廣:“木師兄,這里好像好久無人居住了,難道眾位師兄師姐也是住在如此偏僻的院子里?”
木二尷尬一笑,點頭默認了:“本派算上小師弟也不過七人,分別是我們師父,大師兄金大,我木二,三師妹水三,四師弟火四,五師弟土五,還有小師弟你”隨即又附耳低語道,“不過小師弟可別抱怨道觀式微,你知道那破墻另一頭是誰?可是水師妹,慕華城三大美女之一啊。不過,你小子可是沒戲,三師妹早已心有所屬了,三師妹喜歡的正是你木師兄,哈哈。”忽然木二突然閉上了嘴巴。
“二師兄,師父叫你幫小師弟拔草修房。”嬌滴滴的聲音絲毫不顯做作,如天女撥動仙琴,透著一股魅力,“小師弟,師父要測你一測,你可要當心,不然今后可有的苦頭吃。”
“多謝水師姐關心,不知師姐可知師父如何測我?”杜凡有些緊張道,不會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鍋這些測試吧?
水三抿嘴輕笑:“這我可不知,師父他老人家可是高深莫測,我這做徒弟的豈會知曉。不過木師兄的測試乃是伐木。”
杜凡倒是有些吃驚,伐木?豈不是山民村夫的活計?水三見杜凡,知他不信,也不點明,轉過嬌軀,便要帶著杜凡往西走廊走去。
木二看著杜凡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朝那比腰還高荒草張口一吐,一股青色氣息席卷而出,蹭過的草木馬上從綠轉黃,春風一吹,紛紛化成碎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