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如果3月12號已經有初稿,那他的委托只會比這個時間更早。
她在心里輕哼一聲。
喃喃自語道:“勉強算你愛得堅定吧。”
她允許曾經的孟舒淮對這段感情有過瞬間的動搖,人并不是生來就懂愛,就像她也因為怕累,所以執意要與他分手。
但也正是因為分手,她才清楚這段感情在她心中的重量,才更明白“眼前人是心上人”這幾個字有多么難得。
她想,孟舒淮應該也是這樣。
他們從來都不是完美的人,接納自己的不完美,也包容對方的不完美,這樣的人生課題,好像也不是很難。
夕陽往下墜,她與孟舒淮一同牽手走在回家的路。
暮色為夏日的黃昏增添一抹清涼的藍,街邊糖水小店的紅豆熬得正香甜,臨窗的冷藏柜里整齊擺放著一杯杯透明的薄荷水。
梧桐樹上蟬鳴不絕,一群剛從籃球場出來的少年圍聚在小店前,爭先恐后朝窗內的阿姨下單。
“阿姨,少放糯米,不要紅綠絲。”
“阿姨,蜜棗多來兩顆。”
“阿姨,我只要薄荷水!”
少年抓著球衣擦臉上的汗,露著與胳膊黑白分明的單薄腹肌,有人高聲討論著剛才的戰績,振聲說著下次要你好看,有人將手中籃球一拋,卻又被人使壞拍了出去。
眼看著籃球要落進小河,一群人都沖出去撿。
撿回籃球的少年將球扔向人群,你推我搡間,笑聲連連。
江泠月被吸引了視線,笑著看那群少年相互打鬧。
夏天,蟬鳴,少年,冰水,多好的青春。
孟舒淮察覺了江泠月唇邊的笑意,這便跟著她的視線看向了那群嬉鬧的少年。
他忽地上前一步攔住了江泠月去路,正好也用肩膀擋住了她視線。
江泠月抬眸看他,笑問:“你干嘛呀?”
孟舒淮略俯身看她那雙亮晶晶的眼,挑著她下巴問:“喜歡嫩的?”
江泠月唇邊的笑意更盛,故意說:“三分熟和七分熟各有風味。”
“那我是七分熟?”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繞開他往前小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落日橙光拉長她纖瘦的身影,她清靈的笑聲就飄在柔暖的晚風中,混著梔子花淡雅的香氣,溫柔拂過孟舒淮面龐。
眼里有她的那一刻,他真的別無所求。
江泠月邁著輕快的步子繞過巷子拐角,小櫻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快速沖出院門朝她飛奔而來。
吳韻蘭與隔壁巷子的宋嬸兒站在家門前聊天。
江泠月迎著小櫻花跑上前,一把將小櫻花抱在了懷里。
她看向門邊詢問:“外婆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次書畫展好玩嗎?宋嬸兒手里提的什么好吃的?”
宋嬸兒一瞧見這水靈的小姑娘便滿眼是笑,她揚了揚手里的籃子說:“你張叔釣的魚,非要我給江伯送來。”
江泠月走近一看,驚道:“好大一條啊,張叔可真厲害。”
她話音剛落,江明鶴從院兒里走出來,哼聲道:“也就是我沒去,不然那滿池子的魚都得跟我回家。”
吳韻蘭乜他一眼,“干脆在家里挖個池子得了!一天天往外跑連片魚鱗都見不到!”
江泠月抱著小櫻花笑個不停。
江明鶴接過宋嬸兒手里的提籃,還嘴硬著喃喃:“這是買的,肯定是買的,他也能釣上來魚?”
孟舒淮跟著繞過小巷拐角,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
一邊是爬滿三角梅的粉墻,一邊是漣漪微漾的綠水,他與周圍環境像隔了一個次元,叫人心生好奇。
宋嬸兒愣了愣,遲疑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這是?”
江泠月搶在吳韻蘭之前回答:“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