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瀾。”
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跟著叫姐。
電話那頭的孟舒瀾淺笑了一聲,問她在哪里。
她淡聲回話:“劇院。”
“幾樓?”
江泠月起身走到窗邊開了窗,雨聲鉆進來,稍顯吵鬧,重重雨幕之中,孟舒瀾的車安靜停在一個熟悉的位置。
她忽然覺得想笑,縱使她用盡渾身解數躲避,最后仍是逃不過孟家人的手掌心。
“三樓休息室。”她說。
話音落,孟舒瀾高跟鞋的聲音從走廊傳來,由遠及近,江泠月沒有迎接的打算,她關了窗坐回沙發,孟舒瀾也正好在此時開門。
江泠月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問:“找我什么事?”
面對江泠月的無視,孟舒瀾也不覺得惱,反倒是笑盈盈問她:“沒事就不能找你么?”
她站到江泠月身前,說:“我還好奇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江泠月靠在沙發,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我為什么要找你?”
突然想到一點什么,她又看著孟舒瀾問:“是因為梁雨薇找過我之后,我沒去找你?”
孟舒瀾微挑了一下眉尾,將手提包放在一旁的桌上,贊道:“你還是這么聰明。”
江泠月早已疲于應對孟家姐弟,便又問:“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孟舒瀾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她,一雙眼迎著光而明亮,看上去心情很好。
兩人對視片刻,她笑著問:“昨晚孟舒淮跟你說了什么?”
江泠月聞言愣了一下,再看孟舒瀾眼中那游刃有余的笑意,她在一瞬間恍然大悟。
“你找人跟蹤我?”
孟舒瀾輕輕一笑,悠閑撥了撥自己手上的戒指,并未否認。
江泠月撐著沙發坐起來,兀自推測道:“我和景逸的照片是你主動給孟舒淮,我和孟舒淮的事情也是你主動告訴了梁雨薇。你暗示梁雨薇來激我,但我并沒有因為她去找你,反而是去見了孟舒淮,你想知道我有沒有跟孟舒淮和好,對嗎?”
孟舒瀾用一種贊賞的目光看著她,略頷首說:“難怪這么多人喜歡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江泠月沒應聲,卻突然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她總覺得孟舒瀾如今所做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對“爭權奪利”四個字的理解,好像比起單純獲得利益和權力而言,孟舒瀾更加熱衷于折磨孟舒淮。
“你就這么恨他嗎?”
孟舒瀾聽了這話覺得好笑,反問她:“你覺得呢?”
應該是吧,江泠月在心里想。
但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她卻一清二楚。
她微垂著眼睫,出神盯著孟舒瀾裙擺上的釘珠,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問她:“孟舒瀾,如果有一天孟舒淮顛覆了你的認知,你會如何?”
“不會有這么一天。”
孟舒瀾的回答無比篤定,江泠月卻在一瞬間感覺到心酸。
她算是少有幾個和孟家姐弟接觸都很深的人,外人都說孟舒淮冷漠薄情難以親近,可在她眼里,孟舒淮沉穩內斂,寬容溫柔,有時候甚至有幾分小孩子的純真稚氣。
孟舒瀾看似熱情張揚,包容又和善,但她的心卻是冰冷的,要論上位者的野心和手段,孟舒淮的確不如她。
她唇邊的笑意苦澀,幾乎是認命道:“我沒有跟他和好,也沒有任何跟你合作的意向,更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孟舒瀾。”
“怎么會呢?”孟舒瀾略俯身去看她的眼睛,江泠月也沒什么好遮掩,就坦坦蕩蕩由她打量。
孟舒瀾忽地輕笑:“他應該很愛你。”
江泠月藏在裙擺下的一雙手驀地顫了顫,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想并沒有錯。
“這樣很好玩么?”她故作鎮定問孟舒瀾:“說他從未愛過我的人是你,說他很愛我的人也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江泠月的情緒終于有了起伏,孟舒瀾反而笑得很開心,她篤定道:“你其實知道我想做什么,不是嗎?”
江泠月一怔,蹙著眉反問:“你為什么要這樣?”
孟舒瀾雙手抱胸,悠閑在她面前踱步,幾分思量,又站定看她。
說:“因為覺得你很可愛,很有趣,比起折磨他一個人,同時折磨你們兩個人比較爽一點。”
江泠月看起來柔柔弱弱很好欺負,但卻是個遇強則強的主,她聽了這話沒由來笑了一下,問她:“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嗎?”
“是嗎?”孟舒瀾饒有興致打量她,一時好奇。
江泠月依然坐在沙發上,但她說話的氣勢并沒有因為坐著而減弱。
她收回視線,平靜道:“你折磨人的方式很奇特,你竟然在你折磨的人面前展現真實的你,還毫無保留對我說你的野心和算計。”
“想來這些年你一定很孤獨吧?因為沒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