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說著那些看似很近卻又遙遠的未來,他不忍打斷。
話說到最后,她幾分忐忑地問他:“你什么時候可以跟我回家呀?”
時間好像過了挺久,也不知鐘表上的指針走到了何處,但此刻的世界好像突然間變得很安靜。
他的呼吸就在江泠月耳邊,格外清晰。
“泠泠。”他說:“我有話想說。”
江泠月笑著點頭,“你說。”
一秒,兩秒
時間悄無聲息走,這世界安靜得只剩下他的心跳聲。
“泠泠,我們”
夜空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煙火照亮,金色的花開在無邊的黑暗里,燦爛又華麗。
江泠月聞聲抬眸,看見一場盛大的煙火。
她沒聽清孟舒淮的話,卻迎著煙花對他說:“我也愛你。”
她笑著說:“孟舒淮,我也愛你。”
已經到嘴邊的“分手”二字就這么被中斷,孟舒淮看著水邊被煙花照亮的那張臉,無聲掛斷了電話。
他想說分手,她卻說,我也愛你。
周圍太吵鬧,吳韻蘭走出江家小院兒喊江泠月的名字。
江泠月匆匆回眸,看見外婆張望的身影。
她移開手機,發現電話已經掛斷,她來不及多想,起身回應:“外婆,我在這里。”
吳韻蘭喊她回家,說外公發紅包了,江泠月將手機收進衣兜,轉身之前,又回首望了望那片璀璨的夜空。
她甜蜜地笑著,因為孟舒淮那句被中斷的話。
她其實沒聽清,但“泠泠”、“我”這三個字還能組成什么樣的話語可供他鄭重其事地說呢?
她收回視線,小跑著回了家。
第48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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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的時間總是很短暫, 一轉眼江泠月就要走。
和以往分別時那單純的不舍相比,如今她分離時的情緒顯得平淡,與之相伴相生的是期待, 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與孟舒淮見面。
她買了年初五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北城,天不亮就出了門。
回來的行程她沒有告訴孟舒淮,原本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到了家才發現,孟舒淮根本不在。
江泠月打電話問了周姨,她說孟舒淮年初一回北城后一直住在景山, 并沒有回過瑤臺。
她掛了電話,想要問盧雅君,又覺得唐突。
所以她的電話打到了孟舒瀾那里。
她在酒店頂層的套房里見到了宿醉醒來的孟舒瀾,知道她昨夜喝了不少酒, 江泠月特地讓酒店備了醒酒湯送來。
遠揚旗下的酒店業務都歸孟舒瀾打理, 因此她常年住在酒店, 極少回家。
昨夜風大,孟舒瀾喝了酒, 今早醒來必然頭疼,江泠月來之前就已經備好了藥, 等孟舒瀾吃完早餐, 她端著熱水來到了孟舒瀾床邊。
其實酒店一直將孟舒瀾的個人生活打理得很好,但江泠月給的貼心帶著別樣的滋味, 孟舒瀾也是頭一次體會。
她靠坐在床頭, 輕說了聲:“謝謝。”
孟舒瀾看她放好水杯,幾分好奇地問:“你為什么不直接給他打電話?”
江泠月微頓一瞬, 說:“他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對我很冷淡,就算我問了, 他也不會跟我多說什么。”
孟舒瀾忽然伸手抬了下江泠月的下巴,目光這么一對視,孟舒瀾輕笑了一聲說:“愛情果然讓人憔悴。”
江泠月尷尬地摸了摸臉,一臉茫然地問:“我現在很憔悴嗎?”
孟舒瀾收回手,雙手抱胸,笑道:“沒比我宿醉好多少。”
江泠月垂眸,默不作聲。
孟舒瀾忽地嘆氣,說:“孟舒淮沒你想象中那么好。”
江泠月抬眸看著她,視線聚焦一瞬,又突然一空。
她輕輕一笑道:“可他也不像瀾姐想象中那么差,不是嗎?”
孟舒瀾移開視線,語含輕蔑地說:“他去墨爾本了。”
“出差嗎?”
孟舒瀾又回眸看她:“私事。”
江泠月心尖兒一顫,思維開始發散。
她很想問問是什么私事,又怕聽到不想聽的回答。
孟舒瀾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莫名有幾分憋悶。
“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
江泠月抬眼看著她,幾番斟酌之后說:“我不問了。”
什么都不知道最好,等他親口說最好。
孟舒瀾看她這樣,反倒是來了興致,竟然主動開口說:“二十年前爺爺出過一場車禍,他老人家當時有位助手,叫梁佑方,車禍發生時,梁佑方用身體護住了爺爺,爺爺只受了些外傷。”
江泠月順著問:“那那位梁先生?”
“去世了。”
“所以他去墨爾本跟這件事有關?”
孟舒瀾頷首道:“梁佑方是梁家獨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