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難免的。”
盧雅君面帶微笑,說:“我們家的家庭情況不是什么秘密,時間一長,你自己也能感覺到不對,所以我也沒什么好瞞你的。”
她輕嘆道:“舒瀾媽媽去世得早,當年我懷著舒淮進了孟家的門,對舒瀾到底是虧欠的。有些埋怨一旦在心里種下,之后做多少努力都是于事無補。”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把舒瀾當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只要她肯說,我一定有求必應。但舒瀾有心結,從不肯承認我母親的身份,還因為我的存在,一直對父子倆有怨,我們一家人表面看著和和氣氣,其實問題頗多。”
江泠月能明白盧雅君的無奈,繼母難當,做什么都是錯。
她對孟舒瀾還不夠了解,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孟舒瀾和孟舒淮一樣,他們姐弟倆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般冷厲。
她寬慰盧雅君:“滴水尚且能穿石,更何況人心還是肉長的,伯母您別自責,您對孟家的付出,瀾姐一定看在眼里,關系破冰,興許只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
盧雅君笑著嘆氣:“難怪舒淮爺爺這幾天總是對你贊不絕口,那些老生常談的大道理從你嘴里說出來,聽著就是舒心。”
她拉著江泠月說:“我來孟家整整三十年,你是第一個能讓爺爺笑口常開的晚輩,這事兒聽起來容易,可舒淮和舒瀾都做不到!”
江泠月聽了這話自然是開心,便傲嬌道:“那我可真是厲害。”
“可不是!”盧雅君順勢說:“所以你有空就多來家里陪陪爺爺,好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正好清漪也喜歡你,有你在,說不定舒瀾能常回家來看看,她們母女的關系也能再親近一些。”
提起清漪,江泠月想問:“清漪的爸爸呢?”
盧雅君搖搖頭,說:“清漪從小就沒有爸爸的概念,舒瀾也從不提清漪的爸爸。他們當年是和平分手,舒瀾不想與清漪的爸爸有牽扯,所以這么多年從未有過聯系。那小伙子也是個識相的,知道舒瀾不待見他,便也不給舒瀾找麻煩。”
不過盧雅君也欣慰:“好在舒淮是個懂事的,他這個叔叔當得還算是稱職,有他在,清漪也不提爸爸的事。”
說到最后她又嘆氣:“只是這媽媽的位置,始終無人可以替代。”
話說到這里,江泠月有一瞬間的感同身受。
她和清漪一樣,從小就沒有爸爸,幸運的是,都有人默默在彌補那份父愛的缺失。
她安慰盧雅君:“有您和二哥在,清漪必然不是個缺愛的孩子,她現在年紀還小,許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但她心里一定是愛著自己的媽媽的。”
“我雖然與瀾姐認識時間不長,但也知道瀾姐并不是真的難以親近,如果之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嘗試勸勸瀾姐。伯母您別擔心,孟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好。”
盧雅君拍著江泠月的手說:“好孩子,舒瀾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們家里人真的很為她高興。她這些年一直忙于事業,其實也很辛苦,如果你有時間,一定多和她聊聊。”
江泠月高興應下,但在高興之余,她仍有疑惑。
若姐弟倆的不和僅僅是因為孟伯伯二婚,那為什么孟舒淮會絕口不提家庭矛盾,還會因為她多問幾句而做噩夢?
明明在外人眼中,孟舒淮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擁有令人艷羨的人生,他究竟有怎樣的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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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孟舒淮的團隊結束與利雅得合作方的跨國視頻會議,集團同事從會議室魚貫而出,崔琦跟在孟舒淮身后提醒:“謝寧女士來過電話,希望您今晚能到場。”
謝寧是祁硯的媽媽。
孟舒淮抬腕看了眼手表,問酒會幾點結束,崔琦回:“九點。”
孟舒淮略思忖,說:“去吧。”
他還要接她回家。
崔琦打電話讓司機在樓下待命,自己則留在辦公室整理明早董事會需要的會議資料。
孟舒淮回休息室簡單整理了一下,點開微信看到江泠月給他發的消息。
[江泠月]:今晚的禮服好漂亮,剛才伯母夸我呢,說我身材好,她一定不知道禮服是你挑的吧?
[江泠月]:好想你,今晚就可以和你一起睡了[/害羞]
[江泠月]:原來今晚的酒會是祁硯媽媽辦的,好久沒見他了,還是熟悉的味道。
[江泠月]:啊,景逸也在。
[江泠月]:他剛才約我周末吃飯,我要不要去呢?[/撅嘴]
十分鐘以后
[江泠月]:我拒絕了。
[江泠月]:想你[/親親]
有些溫柔的笑意從唇角攀升,孟舒淮毫無察覺。
他收好手機走出辦公室,一路往電梯廳下樓。
司機早已在車庫等待,他出了電梯步行過去時,意外聽到了孟舒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