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要掐一掐大腿,才能確認這一切都是正在發生的、真實的事。
“疼么?”
突然的聲音把江泠月從歡脫中拉扯回來,她胡亂撥開蒙在臉上的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
猛地對上孟舒淮探究的視線,她迅速抬手理了理已經亂成一團的頭發,肩頭深藍色的吊帶滑落一半,她卻渾然不覺,還愣愣反問:“什么?”
孟舒淮穿一身白色睡袍靠在門邊,不同于任何時候的精致與高貴,此刻的他氣質柔和,嗓音溫潤。
他問她:“自己掐自己,疼么?”
江泠月低頭看自己大腿上驟顯的粉紅,急急用雙手捂住,說:“不疼。”
她默默搓了搓,想要讓這粉紅迅速消退下去,卻未察覺門口的那道目光已過分直白,赤裸。
室內足夠溫暖,似乎有熨帖人心的香氣悄然漫溢,那烏黑的發尾隨她手部動作悠來晃去,像湖底的水草般,緊緊纏住了過路的人。
她默不作聲,被孟舒淮抱上了樓。
這是她今晚的“默認”。
“危險的默認”。
寒冬過境后,柔軟的心上會綻放粉白的花,昏黃的光線籠著她,在真絲裙下悄然展露嬌媚的姿態。
孟舒淮俯身吻上她柔軟的唇,與他相同的檸檬香氣在唇腔內四散,被愛意浸潤過的這雙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軟,都甜。
他喜歡她的皮膚與濃郁色彩相得益彰的樣子,雪白與深藍,淺粉與深紅,視覺的極致體驗,會卸下他往日克制禁欲的偽裝。
他對她的渴望與占有,在花開的瞬間來到最高點。
深藍色的真絲堆積在盈盈一握的腰間,他的手感受到她強烈的心跳,從瑩白的皮膚傳遞到他灼熱的掌心。
他并不是手段老辣的獵人,但對陌生的探索也表現得足夠從容沉靜,只是他的心和此刻掌心里的肉一樣軟,他溫柔親吻她,問已經掉落陷阱的獵物會不會害怕。
她的聲音柔軟喑啞,眼睫沾了淚濕潤,殷紅的唇瓣翕張,肯定了他所有的動作。
他換唇舌感受她心臟的跳動,用手抓住柔軟的真絲往下褪。
他第一次撫摸午夜綻放的紅色玫瑰,帶著血液灼熱的溫度,在他手中層疊綻放她的嬌艷。
她的吻變得更熱烈,是忐忑情緒的欲蓋彌彰,是拙劣的掩飾。
彼此貼近,他真切感受到她的顫抖與害怕,也記起她今晚所說——“愛你好多好多”。
因為她的愛比害怕更多,所以她不曾向他開口袒露她此刻真實的情緒。
那一瞬間的到來,他與她一樣痛。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喜歡她的眼淚,他吻她的眼睛,吻她的淚水,他在溫暖的水中沉浮,享受她所有溫柔的包圍。
神思早已脫離了他的身體,恍惚間,他也有些分辨不清,究竟誰才是誰的獵物。
他只知道,若她是獵人,他會心甘情愿做她的獵物。
夜色緩慢沉下去,淺薄的晨光躍上來。
眼淚已流盡,衾被間溫柔的波浪卻未停。
江泠月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卻不忘顫著聲音控訴他,“孟舒淮,我以后再也不吃你做的東西了。”
他這哪是什么貼心的照顧?分明是豺狼請客,沒安好心。
她被孟舒淮從浴室抱出來的時候已是天色微明,她困到睜不開眼,蜷在柔軟的真絲被里闔眼安睡。
迷迷糊糊間,身后貼上來一個灼熱緊實的胸膛,她條件反射般遠離,卻被一雙堅實手臂重新撈了回去。
她神思不清,抗拒得很明顯,是聽到孟舒淮說不做了,她才放棄了抵抗。
臥室留了一盞昏黃的夜燈,江泠月薄而透潤的皮膚因他貪心的狩獵浮上靡麗的緋色,多處深淺不一的紅痕,皆是他今夜的杰作。
他喜歡色彩帶給他的視覺享受,喜歡她身上帶有他的痕跡,喜歡破壞她的純凈與潔白。
她柔軟的發絲將他的手臂緊緊纏繞,他沒有解開,只湊近親吻她光潔的額頭。
指尖捋過她耳邊凌亂的鬢發,他輕輕吻她,低聲問她:“搬過來陪我,好嗎?”
懷中人乖順溫柔,只用一個輕淺的吻回應。
只要這一個回應,便一切皆滿。
江泠月這一覺一直睡到午后方醒,睜眼時,身邊已無孟舒淮的身影,但身體四處上涌的酸痛和無處不在的他的香氣,無一不在提醒她昨夜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