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懷抱將她藏了起來。
她心亂如麻。
“舒淮。”
盧雅君已經推門,室外的光亮與室內的黑暗形成一個折角,盧雅君站在那片昏黃里,關切問孟舒淮:“聽趙阿姨說你身體不舒服,吃藥了嗎?”
“嗯。”他悶聲應。
他的胸腔隨聲顫動,江泠月還緊貼著,一顆心被吊在空中,驚慌地跳動。
她控制不住往孟舒淮懷里縮,像只瑟瑟發抖的小動物,試圖在他懷抱尋找一點安全感。
她腰上的手臂也順勢收緊,給足她想要的安全感。
知道孟舒淮已經躺下休息,盧雅君也沒有再往前,只是站在門口說:“剛才的事情被你爸知道了,他把舒瀾說了一頓,兩人又鬧得不歡而散。你爸還說,以后都不許舒瀾往家里帶朋友了,還不準你和舒瀾的朋友再來往。”
盧雅君說了這么多,孟舒淮卻只應了一句:“知道了。”
“你怎么想呢?”盧雅君問:“你跟靜兒不是相處得挺好的嗎?”
江泠月不敢動,連呼吸也克制著,偏偏有人正在用掌心摩挲她背脊,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差點發出聲音。
她又急又惱又害怕,身體卻酥軟無力,四肢也被禁錮住,一點辦法都沒有。
干了壞事的人依舊云淡風輕,甚至冷淡道:“我和程靜兒連朋友都算不上。”
盧雅君顯然也驚訝,“你完全不喜歡她?”
孟舒淮應聲:“完全不喜歡。”
盧雅君忍不住輕嘆,她現在是拿這個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舒瀾給他介紹的女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愣是沒有一個是他能看上的,她有時候都懷疑,她這個兒子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知道他身體不舒服,盧雅君也沒有過多打擾,囑咐他好好休息之后便關上門離開了月華樓。
直到樓下響起關門的聲音,孟舒淮才撥開真絲被,垂眼去瞧他懷中的人。
臂彎滲來一點熱意,不太正常。
他握著江泠月纖薄的肩,在月光下看清了她眼睫上懸而未落的晶瑩。
“為什么哭?”
他用指腹擦去她滾燙的淚水,懷中人卻從啜泣轉為抽泣,熱淚漣漣,擦不盡,流不絕。
她側身,往他胸口縮,他不吝嗇自己的安慰,用雙臂圈住了她還顫抖的身體。
她無法解釋自己此刻的眼淚,有多少是因為歡喜?又有多少是因為害怕?
她那么想要靠近的一個人此時正將她好好抱在懷里,她只要再勇敢一點,就可以短暫感受奢侈的幸福。
可她好害怕,好害怕,她沒有勇氣停留,更不該貪戀他懷抱的溫暖。
她咬住自己的唇,逼自己停下來,疼痛讓理智重回,她推開孟舒淮,撐著起身,與他拉開距離。
“對不起,我”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孟舒淮重新拉回懷里,他灼熱的氣息灑在她面龐,他沉聲:“你對不起什么?”
她稍稍抬眼,對上孟舒淮質問的眼光,月色于他清俊的面龐上蒙了層霜,他的輪廓依舊冷硬,眸色也深沉。
可他胸膛如此熾熱,像是割裂的兩個世界。
“我害怕,孟舒淮。”
她情不自禁,她意亂情迷,她又在這份滾燙里失去了理智。
她輕顫著,雙眸泛起泠泠水光,泫然欲泣。
沒有人可以抵抗她的眼淚。
孟舒淮面上的那層霜化了,他的眼眸如此柔軟,如暖陽,如春水。
他靠近,親吻懷中人的額頭,他緩聲,輕柔安撫:“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第21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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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嗎?
江泠月不太確定。
眼淚從眼眶滾落, 他的面容如此清晰。
線條鋒銳,輪廓冷硬,五官精致, 氣勢凌厲,卻偏偏用一雙溫柔的眼看她。
“孟舒淮。”
“孟舒淮。”
“孟舒淮。”
她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想要確認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卻問她:“我的名字很好聽么?喜歡喊?”
心中的惶恐就這么突然被止住, 短促的笑從她喉嚨溢出。
“嗯。”
她聲音悶悶的,是哭久了的后遺癥。
孟舒淮轉身從床頭抽了兩張紙,仔細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干, 明明如此溫柔,他卻揶揄:“你就是這么感謝我的?哭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江泠月握住他手腕,抬眸質問:“你難道沒有欺負我嗎?”
纏綿的感覺像水草,將她緊緊捆住, 她的心口仍是狂跳不止, 她還在為孟舒淮的吻而悸動。
月色泠泠, 如霜雪般映照懷中美人嬌艷的面龐,她的眼眸含水, 清清瑩瑩,被他“欺負”過的那雙紅唇微微發腫, 飽滿瑩亮的樣子, 如雨后舒展的紅薔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