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立偉繞過銀臺擠出來,“萬哥你今天又沒提前聯(lián)系我哥?”
聯(lián)系了。
全都石沉大海。
但我也是要面子的。
“沒有……”
林玉娟最近脾氣有些暴躁,毫無起色的手腳讓她越發(fā)悲觀,萬林生告訴她現(xiàn)在是恢復(fù)期,不要急,等過了三個月就可以去做復(fù)健,她覺得時間太長,等不及。
以前那么能干的人變成這樣,她自己很難接受,經(jīng)常會變得很焦躁。
早上吃面條的時候,另一只手沒辦法扶碗,灑出來一點,自己氣得把碗推到一邊就躺下了。
勸了半天,還是不肯吃。
萬林生身心俱疲。
上周他來過一次,等了半天,連張東橋的影子都沒看到,今天他又借口上貨過來,依舊不見人。
“昨天陳哥還說今天買其他東西的時候順便過來拉走呢。”蔣立偉把東西給搬到車上,“要不急著用,明天我就給你們一起送過去了。”
“你哥……怎么這么忙?”萬林生問。
“誰知道他抽什么風。”蔣立偉拍拍手,“我們都不太能看得見他,早出晚歸的,你沒看小凱我倆都店里閑著呢,本來該我倆拉貨送貨的活,他都給攬走了。”
蔣立偉咳嗽一聲,湊到萬林生身邊:“你倆……沒事兒吧?”
“小慧昨天吃了十五個餃子,大肉丸的。”萬林生趴在打開的車門上,“你不管管?”
“誰拌的餡?”蔣立偉一臉求知若渴,“我討教討教去。”
萬林生打開倉庫的燈,香味撲面而來,像掉進了肉鍋里。里面琳瑯滿目的,都快塞滿了,他找了個角落,把剛帶回來的裝調(diào)料的箱子放好。
“哎,你又去了啊?”陳海聰站到門口,“我不說我去么?”
“閑著也是閑著。”萬林生關(guān)上門,洗完手后往休息室走。
“閑什么閑啊。”陳海聰坐在椅子上,脫了一只鞋踩著床沿,“你快回去吧,回你自己那兒,睡覺,看電視,出去逛逛,泡個溫泉,隨便干點什么都行。”
說到底,人都是有私心的,跟林玉娟比起來,陳海聰還是跟萬林生感情更深,想讓萬林生過得更輕松一些。
“溫泉?”萬林生脫了外套躺到床上,確實挺久沒去了。
郊外有個溫泉酒店,非常大,室內(nèi)室外好幾個館,有各種吃的玩的,運動的養(yǎng)生的。原來還想著要帶石頭去的,以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你想去嗎?”萬林生用腳踢踢陳海聰,“要不帶米米去玩玩水?”
“東橋有時間不?”陳海聰脫口而出。
過了幾秒,陳海聰撓了一把頭發(fā):“哎……習(xí)慣了。”
“躲著我呢。”萬林生看著天花板嘆口氣,“他真不打算理我了。”
“我去求我姨。”陳海聰把腿放下,也躺到床上,“我就說我要跟方悅離婚,然后跟你在一起,山無棱天地合,我都不會跟你絕。”
萬林生抬腿踹了他一腳,側(cè)過臉嘔了兩聲:“你給我滾!你這腦子神經(jīng)線全他媽錯著位呢吧!”
“肯定管用我跟你說!”陳海聰模仿林玉娟的神態(tài),“我姨一看,哎喲我的老天爺!我兒子眼看要成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了,簡直天理不容!比起當?shù)谌撸矚g男人算什么,最多這男人不就是生不了孩子嗎……”
“哎哎哎……”萬林生笑著用胳膊擋住眼睛,“你快打住吧啊。”
他知道陳海聰?shù)脑挾际呛叮褪窍攵核_心。
春天氣溫忽高忽低,萬林生以前是單純的怕熱,現(xiàn)在感覺特別沒譜,前一天還像夏天裹著貂,后一天就感覺像冬天披著冰。
也不知道是歲數(shù)大了,還是想張東橋想的。
就這么一會兒穿一會兒脫的,萬林生終于發(fā)燒了。
下午在后廚里忙活,被火烤著,順志他們都穿的短袖,萬林生還納悶,平常也沒事,今天怎么看他們露胳膊直哆嗦。
順志去廁所的時候,他站到烤爐前,肉上的油滴到炭火上,刺啦一聲,火星子爭搶著往上竄。
萬林生瞇著眼偏了下頭,被火烤著,又哆嗦了一下。
可能是火苗子太大,有點兒缺氧,萬林生暈頭轉(zhuǎn)向的,拿著杯子去飲水機那兒接了一杯水。
“你臉怎么這么紅?”陳海聰伸著脖子湊到他跟前,手在自己臉上轉(zhuǎn)圈比劃著,“方悅往臉上抹的那個……叫什么紅來著,誒我忘了,就咱小學(xué)聯(lián)歡會時往臉上拍的那種,抹完都沒你紅。”
萬林生在抽屜里扒拉半天,翻出來一個小圓鏡,是以前買什么東西的贈品。
“紅嗎?”萬林生用手指蹭蹭自己臉,“好像是有點兒紅。”
“你不會是發(fā)燒了吧?”陳海聰用手背貼了一下他腦門,“我操,這么燙!”
萬林生還覺得小題大做,晃晃腦袋甩開陳海聰?shù)氖郑骸拔覄偛旁跔t子前邊烤半天,肯定燙啊。”
“不是不是,你快量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