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上亂糟糟扎著個丸子,戴著副黑框眼鏡的少女出現在他視野中。
眼睛很大,看人時還沒說話就先有了笑意,臉頰邊有個梨渦,眉眼生的漂亮又靈動。
手指微動,他摸到了袖中的刀。
“你是怎么進來的……”
鄢行月喉嚨火燒似的,聲音虛弱又沙啞。
“走進來的啊。”
向風語扶著他腦袋給他喂了口水,目光比抱著他睡衣猛聞時還要灼熱。
“向夏給我打電話,要見我。”
向風語趁著他沒閉眼趕緊說道,生怕再晚一點他就掛了。
鄢行月閉了閉眼。
“所以?”
他知道必定是向夏發現向風語沒死,又聯系不上自己,所以想把人叫過去一探究竟。
向風語心說所以什么,我要是真走了,你不得追殺我。
“你陪我去唄。”
原主是被強行塞來鄢家的,行李很少,大部分東西都在向家的房間里,那兒有很多原主小時候自己寫的詩,未來想為原主伸冤的話,那些東西用得到。
鄢行月沒有說話,凌亂的額發蓋住黑眸,呼吸弱的可憐。
向風語咬咬牙。
“我打算去要錢,要到的話,分你一半。”
原主上學都是靠獎學金,從來不靠家里的,向詩瀾在國外留學,全球旅行,原主為了生活費還得去餐廳里端盤子,好不容易畢業又失去自由被迫‘賣’到鄢家。
出身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之前的事兒她不做評價,但是讓原主頂替向詩瀾,怎么著也該給賠償。
就要錢怎么了,就是世俗怎么了。
同樣世俗的鄢小病秧子睜開了眼。
“柜子里有輪椅。”
向風語咧開嘴角一笑:“月月啊,你就是一只小豬,全世界的人都想把你做成烤乳豬,所以放心,我會看好你的。”
說完,立馬起身按照鄢行月說的去找輪椅了。
【男主在手,天下我有】
向夏不管出什么鬼主意,她這下都不怕了。
系統說她的任務是‘活下去’,按理來說躲過了男主的開局殺,她應該就沒事兒了才對,但又隱隱覺得沒這么簡單。
向風語之所以被全家厭惡,最大的原因就是她那目前被關在精神病院里的媽。
用計懷孕,挺著孕肚上門貼臉開大,害的原配難產而亡,向父因妻子離世郁郁寡歡,三個男孩拉扯著母親拼了命生下來的妹妹,互相扶持著長大。
而造成這一切的兇手的女兒,那個跟他們有著一半相同血液的孩子每一次出現,就像針扎一樣的提醒著他們不能忘記這份仇恨。
雖然原主是無辜的,但放誰身上都巴不得這代表著父親背叛的產物去死。
“唔……”
打開柜子,向風語吃了一驚。
原本只以為是個放衣服用的普通柜子,沒想到一打開,里面空間這么大。
能裝下好幾個活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甚至覺得角落里那處污漬看上去很像——血。
正想伸著頭仔細看一眼,那邊傳來鄢行月沙啞的聲音。
“怎么了。”
向風語一探頭,發現他不知何時支起了身子,正靠在硬邦邦的床頭偏頭看她。
即便生著病,漂亮的眉宇間帶著絲病氣,那雙黑眸也沒有半分弱勢,若是敢趁著他病要他命,怕是算盤要打空了。
“這個柜子……”
向風語話一頓。
在鄢行月一瞬不瞬的視線中,探出一點舌尖舔了舔唇,臉激動的泛了紅,看上去更像發燒的那一個。
“我在想——”
“這么大的衣柜,剛好能塞下一個我,方便我躲進去偷窺你。”
鄢行月閉了閉眼。
本來想晚點殺的。
沒再敢看那塊污漬,向風語把那輪椅抱了出來,順手將掛在柜子里的小毛毯也拿出來了。
小病秧子可別沒到戰場就先嘎了。
“對了,昨晚的烤紅薯,謝啦。”
向風語把輪椅推過來,沖他笑笑。
跟變態的笑容不一樣,這個笑明媚的能掃除一切陰霾。
像是被刺到般,鄢行月垂下眼,慢吞吞的起身。
“我要先洗個澡。”
向風語挑眉:“你還在發燒呢。”
鄢行月雙手推著輪椅,輕飄飄道:“死不了。”
向風語豎起大拇指。
真是我活爹。
“沒關系,你要是出事兒,我就把你尸體保存下來放在臥室里當裝飾,沒事兒就扒光了品鑒一番。”
鄢行月:“………”
逼我死無全尸是嗎。
向風語回去換了身衣服,出來時,鄢行月已經在樓下了。
【等等……他是怎么坐著輪椅下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