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為了我爸,為了我家的生意,我做出了很多犧牲,我沒看到她穿碩士服撥穗,也錯過了她戴紅花入伍,我錯過了她那么多年,現在我把死前的最后幾句話留給她,怎么了?”
顧南州眼眶都紅了。
“你死不了。”青鸞將繩索扣緊,推著他來到艙門前。
“你有恐高癥,所以眼罩不摘了,一會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怕,控制不住就喊出來,知道嗎?”
顧南州的眼睛被蒙著,但從耳畔呼嘯的風聲,還有這猛烈的搖晃感,他能察覺到,他往前邁一步,就是萬丈高空了。
“我恨自己恐高!我為什么要恐高!她最喜歡玩翼裝飛行,我竟然沒辦法陪著她一起玩,我恨~~~”
顧南州想到他心上人從萬丈高空跳下去的迷人風姿,又想到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追求史了。
他喜歡的姑娘,是這世上膽子最大的姑娘。
她喜歡極限運動,酷愛翼裝飛行。
在懸崖峭壁上一躍而下,僅用身體控制滑行方向,到達極限高度后,才打開降落傘。
這是一種風險系數很高的運動,她拿過這項運動的世界紀錄。
顧南州一開始也想跟著她翱翔天際來著,但是當他登上山頂才發現,他恐高
不要說翼裝飛行,就是跳傘,蹦極,這種在她看來小兒科的東西,他都做不了。
從那以后,每當她在極限挑戰時,他就站在山下,默默地懸著一口氣,他沒有上天,但他的心,跟著心上人一起在天上懸著。
直到她平安落地,他懸著的心才放下。
突然覺得,他和她就像是兩條平行的線,差距那么大
“別說話,我匯報一下行動。”女人打開對講,恢復她本來的聲音說道。
“青鸞聯系總部,人質已經解救,炸彈來不及拆,我帶著人質準備跳傘,完畢。”
“匯報方向,完畢。”總部那頭聽到她的聲音,全都沸騰了。
她做到了!
極限營救,這個外人看來不可能實現的任務,她做到了!
“預判降落位置是——”青鸞匯報出她判斷的降落地點,剛說一半,顧南州沖著天空大喊:
“林!亦!琛!我!愛!你!”
死,他也要做個明白鬼!
“告訴我,你們都沒聽到。”青鸞氣得連標準用語都忘了。
這個二貨!喊什么喊!
“我聽得很清楚,替我轉告那小子,落地后,準備迎接我的鐵拳,完畢。”林毅軒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身后背景是一群人哄堂大笑的聲音。
林亦琛閉眼,很好,所有人都聽到了,連老爸都聽到了
“還有,女兒,你是爸爸的驕傲。”
“ too。”
林亦琛結束通話后,一腳踢向二貨的腿彎,讓你丫的瞎喊!
伴隨著一聲慘叫,顧南州身體失控,栽向大地,失重感讓他放聲尖叫,但很快,一雙有力卻又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一種穩穩的踏實感從身后傳來。
林亦琛抱著顧南州,帶著他一起翱翔。
降落傘順利打開,在空中開出一朵小花。
從出艙到落地,也不過是短短幾分鐘而已,但這幾分鐘,顧南州感覺自己活了一個世紀。
他想好了,如果這次大難不死,他一定要去林家,他要找林亦琛表白。
哪怕她給他兩個大筆斗,哪怕她無情拒絕,他也要告訴她。
他真的,很喜歡她。
二人順利落地,顧南州四肢攤成一個大字型,看著高空,不敢相信自己是從上面跳下來的。
他的眼罩已經摘了,跟他捆在一起的女特種兵已經解開了兩人連在一起的捆繩,正在背對著他用對講匯報位置。
“青鸞順利降落,人質身體狀況良好,精神狀況么——”青鸞轉身,解下面罩,對上那張瞠目結舌的臉。
“亦,亦琛?!”
“嗯,還沒傻,不過看起來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完畢。”林亦琛切斷通話,仰面看向遠方。
今天,她五年的軍旅生涯結束了。
明天,又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了。
“亦琛!是你?”顧南州終于確定這不是夢了,強撐著站起來,驚喜地看著他的女神。
“亦琛,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你在我心里就是——嘔!”
恐高帶來的后遺癥雖然遲了,但還是來了。
顧南州一個沒憋著,哇地吐了出來。
林亦琛退后幾步,似笑非笑的雙手環抱。
“我在你心里,就是個令人作嘔的存在?”
“不是的,我——嘔!”顧南州捂著嘴,這該死的反應啊,怎么早不來晚不來,非要挑著這么關鍵的時候來?
“亦琛!你去哪兒?”眼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顧南州追著她。
“歸隊述職——還有,你現在,知道我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