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毅軒死而復(fù)生,她都沒這么驚訝。
那是因為她之前都沒見過林毅軒,他的失蹤、他的復(fù)活,對她而言都是一句話的事。
但孫英不一樣。
從錦書穿過來起,她就跟孫英相依為命。
一天天的給她喂飯擦臉,照顧著她。
孫英突然就這么醒了,對錦書的刺激是巨大的。
“讓他給我氣醒了,你,干什么的?”孫英指著錦書身后的楚伯良,“你為什么欺負(fù)我兒媳婦?”
楚伯良笑面上滿是緊張,也顧不上招牌假笑了。
“我是龍源大隊的政委,這次來是家訪——”
“家訪?我看你是審犯人來了!你把我兒媳婦當(dāng)成什么了,你欺負(fù)她,我都聽著了!”
孫英長久臥床,醒來說了這么一串話,呼吸劇烈起伏,使勁咳嗽起來。
錦書忙過去給她拍背。
孫英咳得說不出話,但還不忘了給她的好兒媳撐腰,瘦如枯槁的手指指向床頭柜上的豆汁。
“這個——”錦書知道她要干嘛,臉上的尷尬越發(fā)多了。
“拿來!”孫英霸氣外露。
錦書只能把豆汁碗端過來,眼看著孫英噸噸噸把剩下的喝完。
錦書近距離看孫英,感覺她喝時,眉心的褶皺都重了許多,對她來說,一定是很痛苦
錦書愧疚,這事兒整的,孫英為了保護她,這是造了多大罪。
她要是早點知道婆婆不喜歡喝豆汁,她也不會天天喂啊。
這件事,錦書覺得,孫英的好大兒林毅軒也有責(zé)任。
他咋就不攔著她喂呢?
不僅不攔著,他還自學(xué)成材,天天給孫英按摩,給孫英疼得滿頭是汗。
錦書現(xiàn)在也說不好,婆婆是被她的豆汁難喝醒的,還是被林毅軒那自學(xué)成材的按摩技巧瞎按疼醒的。
總不會是被楚伯良?xì)庑训陌桑?
錦書這會整個人都亂了。
她再聰明再有眼界,也想不到孫英會醒,還是挑著楚伯良家訪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醒!
她剛剛吹的什么“婆媳感情無敵好”“婆婆愛我我愛她”,就這類鬼話,婆婆如果揭穿她,這不就完了?
錦書無法判斷孫英下一步會做什么,孫英對現(xiàn)在的局勢了解多少,會不會說露餡了,太多未知變量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經(jīng)不是個人力量能控制得住了。
于總躺平了,順其自然呸,自然這倆字,被林毅軒歪用后,她都沒辦法面對了。
孫英幾乎是屏住呼吸把豆汁灌下去的,這玩意無論喝多少次,她都覺得很難喝。
但為了保住她寶貝兒媳婦,孫英硬是一口氣灌完,把碗丟在地上,咔嚓摔碎。
“你滿意了?”孫英看向楚伯良。
錦書也順勢看過去,如果不是此刻局勢過于緊張,她可能會笑出來。
因為楚老狐貍此刻的驚訝程度,一點不比錦書少,滿臉尷尬地站在那,想說話又不敢說。
孫英一個眼神看過去,他就跟犯錯小學(xué)生似的緊張搓手。
“我送你去醫(yī)院檢查檢查?”他就是想做個家訪,咋成了逼迫人家婆媳倆的惡人了?
楚伯良跟于總一樣,都是英明一輩子,幾乎沒有輸過的人。
遇到這樣的大場面,二人都傻了。
錦書心里平衡了,嗯,不能她一個人做二傻子。
“檢查什么,看我有沒有被你氣死?你這個同志,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懷疑好人?”孫英握住錦書的手,她現(xiàn)在很虛弱,說話都很費力。
錦書讓她不要說,她就跟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說道。
“不能因為我兒子不在家,你就欺負(fù)我家小書吧?”
小書錦書嘴角抽抽。她又多了個外號。
林毅軒喜歡給自己人起外號的毛病,是隨了他媽吧?
“我沒欺負(fù)她,我就正常家訪,這都是流程——”
“什么流程?植物人都讓你氣醒了,你跟我說流程?”
“噗!”錦書沒繃住,笑出聲來。
楚伯良剛還跟她威風(fēng)八面呢,讓婆婆懟得大氣都不敢出,這畫面屬實是有些逗。
“我這些天是昏迷著,可是小書怎么照顧我的,我都知道。”孫英慈愛地看了眼錦書,還拍拍她的手。
好孩子別怕,媽醒了,誰都不能欺負(fù)你!
錦書瞳孔變大,她,她,都知道?
那豈不是,她剛剛為了脫身,說的那些彩虹屁,婆婆都聽到了!
她都說啥來著——婆婆是偶像、前進(jìn)路上的明燈、偉大母親,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
錦書回想著自己夸夸其談的一幕幕,臉騰地紅了,完了,太丟人了!
所以,婆婆也有可能是被她瘋狂彩虹屁熏醒的?!
孫英這一醒,直接把楚伯良和錦書的對弈打亂了。
送孫英去醫(yī)院,各種儀器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