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
隨著一聲令下,城頭上的士兵們掂起一束捆在一起的碰炸榴彈,扔入城下的人群之中。
“轟”連串的爆炸聲波傳出老遠。天似乎也被這人間慘烈的搏殺所震驚,迷朦中拉開夜幕的最后一片幕布,天亮了。
第一次攻擊的清軍敗下陣來。城墻兩側共一千多人只回來三百多完好無損的,其余百十個都是被拖著抱著或自己跳回來的。牛游擊冷眼看著這批傷兵回后營,手中舉著望遠鏡,心中苦思,怎么個攻法才好。
他算是看透了,不拿下城門對過的那一片房屋是沒法攻過去的。遠遠看去,兩邊住宅明顯的對比,顯的非常怪異。
一邊住宅里面的圍墻竹籬笆等都被清了個干干凈凈。房子、屋子里面都看的清伸出來的火器,以及來的回跑動的人影。
反觀另一片住宅,一切似乎原封未動,如果不是里面密集的射擊聲和騰起來的陣陣煙霧,你都不會相信那兒還藏的有人。
一陣旗號搖晃之下,對面的另一路清軍接了命令,“游擊將軍命我等攻擊七十丈外的房屋,為今之計只怕也只好如此。五百弟兄急攻東門,其余弟兄跟著我沖進那片房屋”說罷這一路的清軍將領甩了帽子,脫掉大衫“弟兄們,與我沖鋒,殺……”一聲吶喊之下,最后近五千名清軍兵分四路,兩路一千人急攻東門,余下的軍兵,各舉刀槍齊聲吶喊著沖向那片房屋。
初升的陽光下,清軍兵士們一個個把發辮盤在頸上,發梢咬在嘴中向那片住宅舍命沖去。兩大片人潮比賽似的動作很快惹來兩邊住宅的反應。
連串的槍聲越響越密,而最為歹毒的卻是城上的魯密銃。一放便是數十枚鉛子,可打死打傷一大片。從兩片住宅中更是飛來成片的榴彈,在人群中爆響,好在這次沖鋒之時隊形排的較為稀疏。所以中彈之人也不是很多,當那一路沖進相對完好住宅的時候,路上遺留大約有三四百人的傷亡,而這一路卻在蜘蛛雷的爆炸中被完完全全阻擋在陣地之外。
戰車一輛接一輛的沖入水中,趁著城上敵軍忙于與東門處的神州軍交戰之時,已換過人的戰車開始渡河。
徐烈鈞在車中大喊大叫,一口一個“快”字,他一直在擔心他的一營快撐不住了。
此時城門洞的防御也在搖搖欲墜之間。
守于城門洞的士兵畢竟人數較少,僅只六十人,他們面對的卻是悍不畏死的八旗清兵,甚至連換彈夾的時間都沒有。六十余人被逼退到城門洞外,指揮官嘶啞著嗓子喊道:“手雷……投……”整個城門洞中頓時又是硝煙、又是石灰。
指揮官再次發出命令“準備肉搏”的命令聲里,所有的人都撥出了身上帶的狗腿刀。“預備”隨著城門洞那頭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指揮官剛準備下令沖鋒之時“讓路,讓路,我們的戰車上來了。”
城頭上傳來了喊聲,外門里的青石板路發出了那聽慣的大寬輪碾過時發出的“軋軋”的聲音。
“后退,后退”在此指揮的副連長郝方發出命令。
沖進城門洞的戰車副駕駛位置上載著個大黑臉,不正是那個鐵塔團長么!他頭頂上的效飛神弩開始連射封鎖了城門洞。郝方跑上去。
“傷亡如何?”
“報告,傷十五人,陣亡三人。”
“娘的怎么搞的,前邊洞子里有我們的人沒有?”
“報告,沒有。”
“那就好”徐烈鈞也不理郝方的軍禮,鉆進車內,戰車加速沖向城門洞。
不一會兒,里面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郝方覺得太慘了,只要幾分鐘就可以把那些清軍傷員拖出來。可是回頭一想,也怨不得團長心急,城里的部隊還在打呢。
外號石敢當的趙凡帶著自己的排撤離了他們的據點,沖過來的千多清軍一多半被他們打倒在路上。可剩下的人還是嚎叫突進了陣地。此刻清軍已經打紅了眼,仿佛人命不值錢似的,根本不理一個個被打倒的同伴,只知呼號著向前猛跑。
趙凡的排雖撤出了據點,借著石灰手雷撤下的煙霧成梯次隊形,相互掩護撤向預先規定好的據點。撤退過程中,趙凡的排中有三人被擊中,好在所受都只是受傷而已。
陳天亮防守的陣地在退到第二線后防守成功,進攻該陣地的一千五百清軍傷亡一千余人,自身陣亡十五人,受傷近五十人。
再說林子明的陣地,清軍兵士付出四百來傷亡的時候,到了近前,最令人可氣的是居然不和其門而入。而那些看似無人據守的竹籬,卻不容人亂動。一碰往往就會有一個壇子跳起來,炸倒一大片。
有人急中生智翻墻而入,哪知明明剛剛還打的“呯呯”做響的院子已是人去院空。去開院門想迎進院外的兄弟時,誰知那門一拉,擱在門腦上的大瓷碗“轟”的一聲就炸將開來,開門的傻了,門外的弟兄在血泊里躺了一地。
林子明守的陣地是夠熱鬧的,東邊轟一聲,西邊“霹靂啦拉”一陣槍響,暈頭轉向的清軍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打法,一陣號角聲中把他們招了出來,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