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說完恨不能把自己舌頭都咬掉。
這為什么要承認啊,是不是應該直接對他說“你認錯人了我才不是什么馮宜”,難道要在這種地方同一個萍水相逢的男生寒暄嗎?
可真這樣否認只要對方不是春竹都不會相信吧?被當面拆穿好像更尷尬。
正胡思亂想之際面前人果然進一步問出了她很難回答的問題。
“哎?你怎么到京城來了,桐城……離這里還是很遠的吧。”
已遠至山南水北,薛明皓還以為那一眼已是最后一眼,畢竟除了一個名字,他不知道她的任何訊息。
他甚至在回來后曾懊惱過沒有及時請求與她交換聯系方式。
馮宜張了張嘴一時無語。
她只是和他的同學搞上了,然后被對方擄到這里,前天晚上還把她操得下不來床逼腫到要來看醫生,灌了她好幾輪精水想看她大肚子。
薛明皓看她欲言又止臉帶難色,又看看周遭環境,似乎才明白過來懊惱地撓撓頭,對她連連道歉:“抱歉抱歉,這是你的隱私,你沒必要回答我。”
“沒事。”
馮宜見他能自己識趣兒松了口氣,但他看著她的表情慢慢變得奇怪,兩人這么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他竟道:“你,你來這里是自己看病還是陪親戚朋友?我不是想打聽什么,就是,就是從桐城過來那么遠,是不是病人病情已經有點……”
薛明皓猶猶豫豫著組織措辭,這樣的情境實在令他不知如何應對,雖然冒犯,但如若她,一個曾在自己眼前展現過勃勃生機的同齡人,才十幾歲的年紀,身上真有急切到不遠千里也要前來求醫的病情,他怎能沒有惻隱之心?
“如果你有需要,我,我可以幫你去問問我大姑爸,她正好就在這里執醫,水平應當也是……”
馮宜對這個發展有點迷茫,沉默了一分鐘才消化完他的意思,這時大腦終于提起了運作速度張嘴編出了瞎話:
“不是,你誤會了,我媽媽的親妹妹,就是我小姨嫁到了京城,這不這幾天快到預產期又趕上端午,我媽說帶我來看看她順帶著帶我來旅游幾天放松放松呢!”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不過這個時間學校還沒考期末考吧?你媽媽挺開明的,如果是我媽肯定不準我在考試前去其他地方玩兒,更別說她帶我去了。”
馮宜“哈哈”干笑幾聲,兩人這么各懷心思的一番對話后逐漸沉默下來。
她在低頭的瞬間眼珠轉了轉,不知這人怎么還杵在她跟前兒,正僵持之際薛明皓才緩緩開口:“馮宜同學,要不我加你個綠泡泡吧,我以前幫過幾個親朋好友做京城的旅游攻略,既然正巧碰上,那我也分享一份給你看看?”
馮宜其實對給他聯系這件事無可無不可,反正列表里躺列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愛發朋友圈,但她來這兒本就是意外,她猶豫會不會在意外中節外生枝。
正是這時她看見她找的那牛已經站在大廳的柱子后逡巡,顯然是準備來叫她進診室但見她在同人交談沒有貿貿然上前。
馮宜心想五千塊錢沒白花,又轉頭看向薛明皓,他抿了抿嘴角,隱隱透露著緊張。
她頓了頓,明白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拒絕得太直接心里有點過意不去,但是牛已經在那邊等著了也沒功夫再打太極,便對薛明皓驚喜一笑:“真的?那太謝謝你啦!”
薛明皓看見她的模樣終于露出見她后的第一個笑:“能對你有幫助就好。”
他掃完碼后馮宜便道:“好啦,我得趕緊去看我小姨啦,你有事直接給我發消息就好。”
她抬起手機搖了搖,腳步開始后退,屏幕上是剛通過申請跳出的對話框。
薛明皓目的達成看她輕松歡笑的模樣自然也不再多想。
“好,再見。”
傍晚,馮宜抱著手坐在出租車后座上面目猙獰。
她下午取藥出來時被那醫生加兩個助手不知反復打量了多少次,甚至被問詢到“是幾人造成的”“未成年?因何獨自來京”,叫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好,還在心里煩躁這種大醫院婦產科的人流量按理見的奇葩病人多了,為什么要問這么多病人的隱私,揣摩了一路才想明白,異地戶籍未成年加上私處損傷明顯很容易讓人家想找帽子叔叔啊!
還好是過了性同意年齡加沒懷孕人家沒真上報,不然她真是變成某個衣冠禽獸和爸媽中間的夾心餅干,被吃干抹凈后她還成抬不起頭的那個了。
馮宜臉臭了一路,回到酒店后開始找地方藏她剛取回的藥膏和短效藥,正左顧右盼的時候她聽見門外傳來聲響,心里一緊也不挑了直接塞進了床頭柜。
“馮宜?”
她剛走出臥室門就和陸璟撞上,兩人都詫異地看著對方。
“你出去了?”
“你怎么來了?”
陸璟嘴角一扯:“我不能來?”
馮宜抿唇,實在是現在對這人很難有好臉色,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眼神往下看地板:“不是,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