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日頭不錯,馮宜出門前翻了翻存貨,從dior的袋子里翻到一條黑色連衣裙,又打開chanel的盒子取出一個有金色小球鏈子的黑色方包,最后掏出一雙jiy choo的平底鞋,鞋身純白鞋頭綁了個黑色的蝴蝶結。
她站在鏡前左右看看,感覺還行,色系單一雖不容易讓人眼前一亮,但起碼不會古怪突兀。
其實馮宜也不知道這些是什么款式,這包包還是柜姐一直瘋狂暗示買了不虧的。
她打了個車,司機師傅說往這條路直走就到目的地,里頭的胡同太窄太容易堵了,只能這兒停。
馮宜便下了車,沒走幾步經過個眼鏡店隨手買了副墨鏡,出來后站在人來人往的路口看到店面的玻璃櫥窗里自己的模樣感覺還差點什么,于是繼續走到前邊兒的一家便民超市里問收銀處的老板:“您好,這最貴的煙是哪一款?給我來兩盒吧。”
那老板外放著某音看得樂乎,聽罷把手機靠在口香糖架子上,上身不動手往后的貨架摸索一陣抽出兩個暗金色盒子:“兩百。”
馮宜掃碼付完錢卻沒走,拿著那煙轉了轉,等老板慢慢從短視頻中抬起頭時她才笑笑,道:“打擾您幾分鐘,請問如果沒預約到這京大附屬醫院的號,又想今天就能看上的話……”
“直接去找加號唄?”
“哎?我看這醫院路口人好多,能加上嗎?需不需要問問門口的……呃,那些‘熱心群眾’?”
老板上下打量了番馮宜的模樣,也笑了一聲:“普通號那肯定是加不上的,特需多問幾個有機會,掛號費越貴的專家越有可能成功。”
“哦……”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比她想象的好些,原以為京里的醫院都很難掛,畢竟在她那個叁四線城市,她媽都一堆看不完的病人,每天七點多到醫院看病人資料查房,八點半開門診,時常要到一點多才能看完上午的號吃午飯。
天朝人太多,醫療資源就這么點,加點錢就能看實在是很方便的途徑了。
“您是一個人來的還是有司機助理什么的……?”
她的思緒被打斷,看看那老板,對方笑著招手:“沒別的意思,就是如果您沒人搭手的話可以登醫院加入的線上醫療平臺,選好醫生先網上掛一遍,告訴對方您病情復雜希望面診,醫生愿意的話就能直接給您加上,相當于多付一倍診金省挨個叫門的功夫,不過最近被人舉報太多,這條道好多醫生都不接了。”
“去找牛也成,有些他們都發展那種陪診服務,包掛上替跑腿排隊,方便但更貴。”
她點點頭,這些辦法她媽當醫生的她也知道,只不過不清楚京城這邊醫院的情況,問清后笑著把煙盒推回去:“謝謝。”
“哎喲,舉手之勞,我哪能收小姑娘的。”
兩人相互客套幾回,最后老板手一停:“行,我也不跟您多矯情了,您還有什么想問的,我知道的,肯定不藏私。”
“這兒婦科是不是有位陳醫生?女的,約莫五十這樣。”
“您是來找她的?那可有點難。這人基本不加號,而且脾氣臭得不行,看診期間除了到號患者,誰擠門都會親自轟人,一點兒不怕被投訴。我老婆之前去檢查掛過她,有個人拿著報告想進去趕話縫讓她看,進門兩步就被她瞪走了,連我進去送個醫保卡都會被瞪,然后冷冷給一句‘家屬請外面等候’。”
顯見的他對陳醫生意見很大,一談起來她來臉都皺巴成一團,話跟說不完一樣。
“她甚至連保潔阿姨都不放過,有一次人阿姨清掃等候椅地下漏了幾團醫用棉花她那表情都恨不能把掃帚搶過來自己掃。”
馮宜回憶了一下陳醫生給自己看診時的模樣,感覺和這人說的有點對不上號,但又感覺她連陸璟也敢暗戳戳陰陽,好像也不像脾氣軟的。
“啊……那她真這么難處你還給你老婆掛她的號,喜歡挨懟?”
見馮宜滿臉疑竇,煙、錢俱收的老板自然不會吝惜這點口水,竹筒倒豆子一樣框框撒:
“聽您口音不像我們這兒的人,能選京大附屬想必也是知道這婦產科的名聲,比協和也不差什么了,這位啊是科里出名的幾位大牛之一,雖說脾氣差吧,但不得不承認人能干到這地步專業水平還是有的,而且懟人相當一部分時候是因為要求嚴苛,性子非常嚴謹。”
“就比如其實除了她沒幾個醫生要求一患一診,畢竟病人太多,醫生怎么做都會耗費額外的精力,但她就是要保持診室絕對的安靜,讓每一個病人都能聽清她的話,下次來復診要是讓她知道你沒遵醫囑鐵定開懟。不玻璃心的可以找她。”
喔。
馮宜摸摸下巴,其實她是真不知道這兒啥名聲,只是早上去協和的平臺上掛號發現九成以上的科室有排期的都是號源全無,又想想覺著能被陸璟選中的醫院醫生拉不到哪里去,點開京大附屬的小程序發現情況好些來瞅瞅。
不過也不知道他怎么翻出來的,還能讓這樣的人摧眉折腰專程南下給她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