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危險期后的小貓轉移回了吸氧倉,每天在恒定溫度下觀察恢復,連自主進食都還做不到,只能依靠飼管喂食。
余暮去了也就是隔著籠子看看她,但每次都能趴在那看好久,還拍了很多照片視頻保存在手機里,偶爾碰上醫護正好給貓換藥,也會自己學著上手給小貓消毒喂藥。
后面小貓恢復得越來越好,從剛開始每天奄奄昏睡的狀態逐漸精神好轉,到現在余暮伸手她會主動側頭去蹭她的手,奶兇的崽子每次只有見到余暮才乖得不行。
余暮現在每天最上心的事就是去醫院看小貓,從醫院回到家開始就惦記貓怎樣了。
連游戲這幾天都不稀得玩了,戰隊群里的隊友天天艾特她得不到回復,也就周茵音叫她她才上號。
她一天要看醫院群八百次,從之前被男人拽著出門變成現在天天催他趕緊帶她出去。
薛謹禾自然是對她無有不應,但他本來異地不放實權就要做很多后手,再加上海市那邊最近要處理的事有點多,總有不得空的時候,余暮就自己找事情做,等他忙完了帶她出去。
痛宅快樂屋里,余暮正rua著手里新買的小貓玩偶和周茵音打電話聊天,另一邊的男人接著一個線上國際訪談,流利的外語一連串往她耳朵里飄,余暮嫌煩,抱著手機下樓去了客廳。
“你想好給貓取什么名字了嗎?”電話那頭,周茵音問道。
這個問題最近苦惱余暮很久了,她和薛謹禾商量了好久都沒決定出個她特別滿意的名字。
說到這個,她不禁和好友吐槽,“還是公司總裁呢,取的都是什么些什么名字,壯壯、胖胖…一點都不可愛,他還說好養活,明明就是沒認真在想?!?
“我罵了他后以為他會好好想,結果他一本正經地說那不如就根據小貓的叁花品種取名……叫小花就算了,小叁是什么鬼???啊噁~”
海市崔家,崔聽然摟著抱枕在床上笑得直打滾,好半晌才平復笑喘說道,“魚河真逗,你指望他能取什么好聽的名字,你不覺得他自己的網名就很草率嗎?魚河,什么啊哈哈哈哈,你和他名字的結合?可他那時候也不認識你啊。”
余暮躺在沙發上無聊地揪著小貓玩偶上的絨毛,拖長音節“嗯”了一聲,然后才想到什么繼續說:“我之前問過他為什么網名是魚河,他說隨便取的?!?
其實他當時的原話不止這些,他說沒想到隨便取的也能撞上,她們天生就該在一起,還說他這條河被她游過就得賴上她了。
此刻的余暮默默咽下了后面的內容。
太肉麻了,光是在腦子里再過一遍原話她就頭皮發麻,這男人總是喜歡說些讓她腳趾扣地的話。
“嗯……那你們還真的挺有緣的?!?
崔聽然笑著說,心里卻有點酸。
她已經四年多沒見過小魚了,現在連從她嘴里再聽一遍自己真實名字的勇氣都沒有。
當時余暮突然在高考前一天消失,她問遍了老師同學都打聽不到她的去向,還發現她把所有周圍人的聯系方式全部無一例外拉黑刪除了,就連她從前用的所有社交賬號都注銷了,曾經學校附近住的那個房子也賣了出去,像是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崔聽然承認,她當時是生氣的,她把余暮當最好的朋友,她離開得卻這么倉皇刻意,連個告別都沒有。
后來她從余家那聽說她經歷了那件事的時候,已經是高考結束后快一個月了,她心疼又怨懣,她理解余暮想要逃避,卻不懂為什么連她都要斷交。
不管余暮是覺得她沒辦法和她一起承擔痛苦,還是根本沒有想到過她,這種認知都讓崔聽然難過了很久。
但她還是決定先找到余暮,不管怎么樣,她總想在那個時候陪著她的。
于是她拜托父親私下里聯系到了余城則,認識了余暮同父異母的弟弟,卻從他那聽說,余暮不肯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
“任何人”這個概念顯然被余玦刻意模糊了,當時他和崔聽然說的是:“我姐姐平時玩得好的朋友都會和我分享的,但是姐姐你的名字我實在沒聽她提起過呢。”
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無辜和歉意實在做不了假,崔聽然承認,她當時真的生氣了,她覺得余暮根本沒有把她也當成好朋友。
她抱著這種怨氣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去想余暮了,可還是某天在貼吧刷到她遺漏的社交小號的時候,沒忍住注冊了一個新號去評論了她。
崔聽然當時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只不過是想潛伏在余暮身邊看她笑話,卻在目睹過她自鎖的過程后只剩下心疼和痛惜。
她想,算了
余暮本身就已經很痛苦了,只是沒有把崔聽然當成好朋友,又做錯什么了呢。
那就努力讓周茵音成為她最好的朋友好了。
她總是想陪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