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的情況不穩定,額頭的汗持續不斷地往外滲,緊抱著身邊的男人不肯撒手。
薛謹禾一整晚都沒睡,抱著她不停地耐心哄,懷里的人呼吸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然后又會開始夢囈。
他不放心她的情況,后半夜又叫來了私人醫生上門。
醫生給余暮做了降溫處理后,再次做了一個基礎的體溫測量和聽診,壓低了聲音對始終抱著少女的男人說道,“現在溫度已經不是很高了,確診沒有其他病情的情況下,應該還是夢魘的原因所以睡不安穩。”
“可以喂一顆地西泮,情況會稍微好一點。”
地西泮俗稱安眠藥。
薛謹禾皺眉,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私人醫生輕手輕腳地從主臥出去,關上門的時候迎上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男人無聲朝他點頭示意,領著醫生去了一樓的保姆房。
他一整晚都會留在這備診,以防樓上的病人有其他情況。
西裝男安置好私人醫生后回到了主臥的門口,沒有敲門只是沉默筆直地站在走廊,許久以后才等到里面的門從里面打開。
薛謹禾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摟住懷里的人,手掌溫柔輕撫在她的肩背始終沒停,感受到余暮緊拽他衣擺的力度松懈下來,才慢慢松開環抱的力度,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披了件睡袍從主臥中走了出來。
“薛總。”
一直等在門外的何祁在看到來人時,恭敬地朝他低頭示敬。
“出去說。”壓低聲音丟出一句話,男人冷著臉朝樓梯走下去。
……
夜色下,別墅門口。
入口的臺階下,何祁抱著手里的記事本,“二少那幾次朝股東會施加壓力,對您近期一直不在海市提出質疑,但集團的財務表現擺在那一時間掀不起水花。”
“只是他手下的科泰一直在給咱們的暮生施加壓力,梁知延那邊幾個人來找我好幾次了,讓我聯系您盡快回去。”
許久沒有見到老板,他一口氣匯報了許多最近海市的近況,盡管很多東西平時都有在線上信息同步,但依舊需要提取最關鍵的事情進行整合,
薛謹禾站在臺階上始終沒有說話,眼皮半闔輕垂,骨感的手指輕點在腿側,下頜微微揚起卻沒什么表情。
何祁匯報到最后頓了頓,“余氏那邊這幾年被您暗地打壓,余小姐名下占據的股份單位暫時還沒受影響,但集團的資產負債率每年都在提高,總部如今果不其然盯上了您放出的誘餌,已經啟動了收購計劃,準備通過二級市場逐步買入流通股。”
男人眉心微攏,眉眼間已經隱約可見幾分躁郁。
何祁跟在他身邊很久了,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也在很多時候是薛謹禾放在明面上的執權者,對他細微的肢體語言十分熟悉,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掏出了煙盒和火機,俯身遞到男人手邊。
目光居高臨下地落在眼前的東西,薛謹禾突然問道,“你在這抽煙了?”
語氣沒什么波瀾,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和危險。
何祁后脊一冷,連忙收回手把煙重新塞回了包里,“沒有,一會我就把煙全部處理掉。”
“扔遠點,她不喜歡煙味。”薛謹禾冷淡收回視線,“余城則把收購計劃交給誰了?”
“余玦。”
一聲極輕的輕嗤從鼻尖溢出,薛謹禾的臉上終于有了別的表情,嘴角扯出弧度,臉色被陰影籠罩大半卻是顯出一股森然的危險,“那再給他的路鋪順一點,把股息收益率做高,放給他最佳買入時間。”
“肉香,狗吃得才歡。”
“才顧不上里面塞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