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脫下薛謹禾給她穿上的風衣,哆嗦著手把癱軟在草叢中的幼貓裹了起來。
手心里的幼貓嘴邊墜著血塊鮮紅淋漓,被雨水浸濕的干瘦身體微不可查地抽搐,已經虛弱得再也發不出一絲吟叫。
和記憶深處塵封的某個畫面重迭。
余暮手抖得越來越厲害,蜷蹲在綠化帶間捧著貓,破裂的記憶碎片在空白腦中驚閃,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動作。
薛謹禾看到她停駐在一個地方就猜測是找到了,從遠處跑過來看到那張忽然慘白到有些失色的臉,心里霎時間被無形的窒息感狠狠扼住。
他以為她是因為貓的慘狀而驚慌,蹲身下去大掌托住了她冰冷顫抖的手,環住腰身帶著四肢有些僵硬的少女起身。
垂頭吻上她的發絲,安撫道,“還有氣,我們帶它去醫院。”
空蕩中又開始漸起的“啪嗒”聲,冰冷的雨滴落在臉上有些刺骨。
余暮飄渺的思緒瞬間回神,下一秒直接被薛謹禾提抱起來帶回了車上。
逼仄的車廂內隱隱浮起血腥味,瞬間掩蓋了那股讓余暮心曠神怡的氣息。
黑色的suv在大雨中一路疾馳,沒用多長時間就趕到了最近的一家寵物醫院。
車剛停定,余暮就抱著懷里被風衣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貓,下車迎著雨跑進了醫院里。
這個時間寵物醫院前臺已經下班了,她直接小跑到了樓上進了診室。
薛謹禾邁著長腿緊跟在余暮后面,拿車里常備的小毯子蓋在了她的肩膀上,側身問一邊的工作人員,“你們這有售賣的吸水毛巾吧,麻煩幫我拿一條。”
醫護員愣了一下,“我們那個是寵物用的。”
“沒事。”
余暮顧不上別的,小心翼翼地把貓放在了就診臺上,“它還有救嗎?”
今天值班的醫生是一個略微年長的女性,從電腦屏幕中側頭就對上了一雙醞著晶瑩的眼眸,滿臉希冀地看著她。
醫生從座位起身,展開被包裹嚴實的風衣看到了已經快沒有呼吸的幼貓,嘴巴、鼻腔和耳朵里都是血,濕黏一團粘在皮毛上,連帶著那件看上去就很昂貴的風衣都一片狼藉。
顯然是被車撞了,還淋了很久的雨。
做了最基本的望聽檢查,她躊躇著語言說道,“情況看上去不太好,心跳已經很薄弱了,具體情況還要進一步檢查一下,但初步觀察它現在的狀態……我覺得沒什么必要浪費檢查費用。”
這么幼小,看起來大概才叁個月大,傷勢又這么重,能不能撐到檢查結束都難說。
“沒事。”薛謹禾穩住懷中有些顫抖的肩膀,“按照流程完善每一步檢查就行。”
等候區門口的長椅上,薛謹禾拿毛巾給余暮擦淋濕的頭發,看著她失神空白的臉色心底慌痛不安,盡管試圖用手掌捂熱她發涼的臉頰,指尖仍舊有些顫抖,盡管他對這貓的死活其實并不怎么在意。
語氣緊繃,“沒事的寶寶,你喜歡貓的話我明天帶你去買一只,我們好好養。”
不知道是什么字眼戳中了余暮隱忍的痛點,如珠的淚水無聲地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
她臉上情緒依舊沒什么起伏,只是那雙眼睛更加空洞,似乎深陷進了讓自己難逃的沼澤中,臉上掛滿了淚水低喃道,“我不喜歡貓的,那不是我的貓……放過它好不好。”
薛謹禾瞬間想到自己曾經調查的一些資料,心口像是被人狠捅了一刀,疼痛順著刀刃沒入的地方往四肢百骸蔓延。
他將人緊抱進懷中,揉著她的力度恨不得抹平那些讓她痛苦的回憶,無法撕開一些偽裝的表象,只能無力地啞著嗓音安慰,“寶寶…小魚…都過去了…”
加急檢查的結果出來得很快。
低血壓,肺部出血,鼻出血,上顎都折斷錯位了,鼻子里的骨頭也是碎的。
但比想象中的結果要好。
醫生翻著檢查結果給出了治療方案,“小貓現在很難自主呼吸和進食,需要一直呆在吸氧倉里,需要施行食道飼喂管放置、腭裂修補術、下頜皮膚破損修補和右側上頜骨鋼絲固定。”
余暮急切問道,“今晚可以手術嗎?”
醫生搖頭,“不行。”
“加錢可以嗎?我單獨支付手術室所有的操作用費,給每一個參與手術醫護人員都補五倍加班費用……更多也行,你們救救它。”
聽她這么大手筆醫生都愣住了,有些好笑又非常感動,她剛剛了解過情況,知道這只貓不過是她們在路邊撿到的。
“不是我們不給它做,是小貓現在的情況做不了,它需要在吸氧倉里止血、鎮痛、消炎,至少要觀察一個晚上才能進行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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