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謹禾卻是很喜歡聽別人夸她,手里拿著那只黑管“啪嗒啪嗒”蓋合磁吸蓋把玩,“那這里的色號都來一只。”
一句話嚇死余暮。
掐著他掌心的力度猛地加深,重得指甲幾乎快陷進他的皮肉里,男人也只是垂首撥開她鬢角垂下的發絲,無所謂地說,“買回去就和你那些徽章一樣擺著好看。”
余暮:“……”
最終還是全部買了回去,這男人的強勢現在也只能彰顯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了。
工作人員跟在后面推著滿載的叁輛購物車,會有人直接配送到小區,甚至還有上門擺放收納的服務。
什么都不用管,薛謹禾劃完賬就牽著余暮上電梯去停車場。
雨已經停了,濕潤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混著些路邊快要凋零殘存的桂花香,濃郁的夜色都顯得清明了些。
余暮坐在副駕把車窗開到了最大,湊到拂風閉眼深嗅這股氣息,說不上多好聞,卻像潮水浸濕了干涸的海綿一樣,充斥得四肢都飄然了起來。
薛謹禾看她這么放松愜意的模樣眉眼融化,抬手放在中控屏上點了一首歌。
但輕柔旋律剛出來沒幾秒就被余暮按停了。
余暮猛地偏頭看他,表情說不上是激動還是著急,“你有沒有聽到叫聲?”
“什么?”薛謹禾放緩了車速,回望了她一眼后認真地注意耳邊的聲音,“沒有啊寶寶。”
余暮又有些猶豫了,剛才自己好像聽到了一聲非常微弱的貓叫,是錯覺嗎?
“我剛才湊到窗戶邊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聲貓叫,很小、我不確定……但剛剛下雨……”
正好路過一個調轉路口,薛謹禾沒怎么猶豫地打滿了方向盤,耐心地順著她的話安撫,“沒事,我們再回去順著那條路開一遍。”
這次的車速放得很慢,打著雙閃貼在剛才行駛過的路邊龜速行駛,余暮整個上半身都快探到窗戶外了,眉心緊蹙著留意路邊的動靜。
除了車胎濺過積水的水漬聲和樹葉被風吹過的嘩啦聲,好像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余暮心里空落落的,收回身體重新坐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應該是我聽錯了。”
但她又很害怕自己沒有聽錯。
那聲貓叫很微弱,剛剛又下過這么大的雨,如果真的是小貓的話,能不能存活都是件難事。
余暮茫然地又看了看窗外,努力忍著內心的忐忑。
薛謹禾看不得她臉上出現一絲這樣的表情,抿了抿唇,直接把車停了下來。
熄火后男人干脆下車,走到副駕駛給余暮打開了車門,身形隱在路燈下朝她伸手,“車上聽得總有誤差,我們再從這條路走一遍,仔細找找。”
剛才那場雨實在太大,路邊的積水上還沒來得及完全排掉,飄積著落葉在冷風中浮著漣漪。
雖然偏郊區但路上的行車還是不少,薛謹禾不放心余暮走外道,拉著她去了人行道,“寶寶你就走人行道找,我順著綠化帶看看。”
手里的細嫩有些泛涼,現在這個季節晚上溫差實在大,他又脫下了自己的風衣,不顧她的抗拒,強勢地扯著胳膊給她套了進去。
身上包裹的暖意瞬間讓余暮啞然,又開始因為自己興師動眾而有些不好意思,“不然你回車上吧,我就順著這條路走一遍,沒有就算了。”
下一秒額前綻起不痛不癢的擊感。
薛謹禾曲指在她額前彈了一下,垂目看著她眸色有些沉郁,顯然是被她這幅和他計較的樣子氣到了,但說出來的警告又毫無力度,“你再說這種話我今晚就讓你餓肚子。”
余暮終于笑了出來,心情略微放松一點點,撥開他的手不服氣道,“我點外賣。”
后面是連點外賣都沒能顧上。
余暮在這條長有一公里的主干斷道的路邊來回走了叁遍,終于在第四遍的時候,又聽到了那聲貓叫。
微弱得近乎沒有。
她頓住動作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是自己情急出了幻覺,停在原地等了十幾秒。
冷風再次裹挾著一道弱弱的低叫傳到耳邊,余暮才清楚地確定自己沒聽錯,躡手躡腳地朝著聲源處走去。
終于在綠化帶的草叢里發現了一只渾身血跡,奄奄一息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