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超市的時候,車窗突然被傾盆的雨滴拍擊得沉悶作響,南方的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但薛謹禾帶余暮出門會做好很多準備。
車停在超市的天臺停車場,男人先下車,從后備箱里拿出一直備在車里的東西,才撐傘去副駕接余暮下車,把傘塞到她手里后展開雨衣給她套上。
兩人身高差得多,如果是正常站姿的話余暮舉著傘還有些艱難能夠上他,但他躬身就方便很多。
薛謹禾給她戴好雨衣上的帽子,才重新接傘攏著她往室內電梯走。
這家超市基本上完全就是供應給旁邊別墅區住戶的,余暮住的這個區域雖然偏郊區,但該有的生活設施是一點都不少,甚至比一些市區的中高端小區還要完善,入駐的門店品牌都是那種高檔貴價,完全是精準針對客戶群體。
所以基本上能在超市里看到更多的都是類如保姆之類的人在采購,也有穿著貴重的人親自來逛超市,但流連的區域很少會在生鮮蔬菜區。
薛謹禾顯然是個另類,輕車熟路帶著余暮直奔海鮮區,或許是他在這個品牌也有一點后臺,也或許是他行為和看上去的身價差異實在太有記憶點,還沒走近分區經理就迎上前來接待。
“薛總,今晚剛從大西洋那里空運來一條藍鰭金槍魚,剛準備給您發信息詢問要不要預留您就來了?!?
余暮聽著他們的對話偷笑,平時呆在薛謹禾旁邊,聽他在會議里被“薛總”“薛總”叫著,后面跟的都是類如融券交易、科技定案之類的商務詞匯,今天乍然后面緊跟著條金槍魚,還怪好玩的。
薛謹禾聞言第一時間是捏了捏她的手心,側眸問她,“要吃嗎?”
得到她點頭才頷首回應旁人。
余暮屬于是基本上沒買過菜的那種,平時家里的菜都是薛謹禾每天早上從健身房出來后去買好的,輪不到她插手。
看著水池里張揚舞爪的澳龍有些新奇,莫名有點理解網上說的那種有些手賤的熊孩子了。
薛謹禾背對她正回應著工作人員分切魚身的詢問,余暮看著冒出水面掛在池壁上抖擻顫動的蝦須,縮在口袋里的手蠢蠢欲動。
但又覺得很丟人,最后實在沒忍住,抬手碰了一下那個須須尖就迅速收了回來。
心虛地看了下周圍的工作人員,似乎沒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氣。
余暮縮在袖子里摩挲了一下指腹,回味著手上那種觸感的余韻,突然輕輕笑了一下。
原來快樂,可以來得這么簡單啊。
卻沒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鴉黑的長睫微微斂垂,漆黑的眸中含著濃重笑意,就這樣溫柔又興奮地凝在她臉上的淺笑上,自己嘴角的弧度也始終經顯未退。
這里不需要人一直盯著,薛謹禾推著購物車帶余暮往別的區域逛,看見順眼的就伸手去拿,余暮多看一眼的也往車里扔。
余暮被他牽著手跟在旁邊,看這些琳瑯的商品有些眼花繚亂,很多東西她只是定眼想去看看是什么個玩意,男人的長臂就伸了過來要拿。
“哎,車厘子家里還有?!彼闹母觳?,示意他把東西放回去。
“前兩天買的,不能吃了?!彼J真胡謅。
是這樣嗎?好吧。
“我不愛吃羽衣甘藍?!?
“前兩天切碎了放在恰巴塔里烤,寶寶不是吃的很香嗎?蔬菜不能挑食啊?!彼濉?
……哦。
“這么大一箱葡萄也吃不完啊?!?
“這個一箱里只有兩串?!彼麩o辜。
這么一大箱只有兩串?
余暮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男人手里有他肩膀寬的包裝,又抬眼去看了看價格,1188……葡萄的物價是這樣的嗎?
不懂,但夠她買一個日谷了。
總之她也不懂這些東西,稀里糊涂跟著薛謹禾從蔬果區出來的時候購物車已經放不下了。
有眼力見的工作人員上前給他們換了輛新的,拖著滿滿的那輛先安置在結賬區。
“寶寶,要不要坐進來?”薛謹禾突然停下腳步看她。
余暮沒聽懂,看著他一臉怔愣,“坐哪?”
下一秒有力的大掌就落在她的腋下,輕輕松松把她提了起來,放在了購物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