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的什么呀?”余暮扒著薛謹禾的胳膊想去看他手里的便簽。
然而薛謹禾舉高手臂“刷刷”在紙上寫字,一直到寫完了把便簽紙反過來按在掌心,反正就是不給她看。
余暮夠了好幾次他都不給,手又沒他長,兩人你推我扯的動作越拉越大,還引起了幾個路人的眼光。
蘇市原本就是非常有歷史底蘊的城市,這個景區更是充滿古韻的代表性街區,平時游客很多。
整個夜市街被河畔半繞,青石板鋪就的小巷蜿蜒曲折,兩旁都是白墻黑瓦的古建筑,沉靜精雕的街道被燈火勾勒,街邊售賣著很多當地的特色小吃,人流云集,時不時有人看向他們。
余暮頓時收起動作站在薛謹禾身后,扯著他的袖子看似畢手畢腳,其實手已經伸到他的掌心,憤憤地在上面又摳又掐,不悅嘟噥道,“你非要我陪你玩的,又不給看?!?
被她作弄的大掌反過來裹住她的手,強硬地扣住她不安分的指節,薛謹禾牽著余暮往景區里面走,“現在還不行,等打賭結束了就給你看。”
余暮不情不愿地跟著他。
她在這倒是沒攏著她那個寬大的衛衣連帽了,這么多人的地方戴著帽子反而更引人注目。
她只戴著口罩,耳后連著頸側的傷疤暴露在空氣中,細細密密地浮起雞皮疙瘩,余暮整個人都十分不自在。
好幾次想要抬手捂脖子,但是右手被薛謹禾牽的死死的。
薛謹禾安撫地捏了捏掌心里柔嫩的小手,“寶寶,你賭多久?”
余暮猶豫說道,“兩……五分鐘?”
她最終說出了一個自己認為比較保守的數字。
一方面是她覺得這么多人所經受的目光也會有很多,另一方面是,這個紙條尺寸也沒有很小,貼在身上還是很明顯的。
在便利店買便簽紙的時候,她以為薛謹禾會盡量選小一點的,沒想到他直接拿了個最大的,差不多有她整個手那么大,付款的時候他還有點可惜沒有更大一點的。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五分鐘。
薛謹禾不置可否,原本以為她會說一個更小的數字。
他語調端得散漫,“那我就賭,我出去轉一圈回來都沒有人會注意到我身上的紙條來提醒我。”
余暮怔了怔,突然有點意識到他打這個賭的目的。
心弦一顫,垂落在另一邊的手不由自主地動了動指節。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么,身邊的男人已經牽著她走進了一個糖水鋪子。
夜市小巷交匯之間有一條主干道,旁邊林立了許多獨棟的古色商鋪,這個糖水店就在主道中間。
余暮本來想坐在角落的位置,被薛謹禾強硬地拉著坐在了室外一個設在人造水池旁的座位,斜前方立這一個由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點綴著幾株青翠的綠植。
這個位置正好前后都可以看到主街的延伸景象。
薛謹禾給余暮點了一些甜品后就站起了身,抬起胳膊掌心按著紙條貼在了自己后背上。
走之前捏著她的耳垂揉了揉,“就坐在這,看看到底是誰贏?!?
他走后沒一會服務員就端著甜品擺了上來,余暮看過去,發現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他好像一直以來不管是什么事,都在無言中就以她為核安排一切。
心里涌起異樣的感覺,余暮沉默著塞了一個迷你班戟在嘴里,鼓動著腮幫子趴在雕刻精美的圍欄上在人群中找薛謹禾的影子。
一眼就能在人群鎖定那個最挺拔的身影,他身高優越,氣質斐然,每一步都走的從容穩重。
從路人角度他確實看上去比她成熟很多,不只是外表上著裝容貌,余暮這段時間總是被他帶出去,慢慢意識到他在自己面前和對別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對自己低聲下氣甚至死皮賴臉的男人,在旁人眼里雖然也很少冷臉,但仍舊透著上位者氣息的壓迫感和難以接近。
余暮咽下嘴里的甜膩,重新戴起口罩撐著頭看著他慢悠悠逛街。
能看出來他故意走的很慢,甚至還會在人群中停留,時不時駐在某個攤子旁邊買點什么東西。
他穿的還是今天為了給她挖坑特地換的黑色西裝,白色紙條直晃晃貼在背后,他還走的這么悠閑,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他肯定輸了。
等他回來就象征性隨便提一個小要求吧,不為難他了。
余暮漫不經心地想。
她心里并沒有那種贏了的喜悅,實際上在她猜到他這么做的目的時她就不在乎賭注了。
只是不懂既然他想告訴她這種道理,為什么要選這么大的便簽紙貼在身上。
視線中的男人越走越遠,余暮側頭準備摘下口罩再吃一個班戟,一道女聲突然在頭頂響起,“你好呀。”
余暮頓時像被人從后面毫無預警拍了一下屁股的貓,一瞬間驚動炸毛。
她慌張收起準備拉下口罩的動作,還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