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啊。”“太宰君,你好。”我輕笑了一下,拉著尼古萊坐在離他一米之外的地方——這個太宰治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做了那么久的黑手黨,誰知道他有什么后手。“那個太宰治是和我們一起來的,當(dāng)然,相信你也知道這一點,我不是魔人,就像太宰他也清楚你的織田先生不是織田老師一樣。”“織田老師?”黑時宰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他歪歪頭,好奇地說道:“他有寫書嗎?”看來太宰治什么都沒和他……不,大概只是互相較勁導(dǎo)致了兩個人壓根就沒有交流過。混蛋太宰,明明是他自己起的頭,結(jié)果還得要我來做收尾工作。“有啊,”這個尼古萊倒是知道,他接話道:“暢銷小說家,我們學(xué)院選修課的老師,我記得好像是《宗教與文學(xué)》,對吧費佳?”“是的,織田老師的小說如其人一樣,簡樸直白又帶著莫名的治愈和溫馨。”我點點頭,補充了一下。“我可以把他放出來。”黑時宰一臉笑容,沒有被繃帶擋住的那只眼睛里沒有一絲笑意。“我們可以告訴你有關(guān)iic的事情,”我接上他的話,“畢竟我猜森先生也有少許和iic有關(guān)的想法。”我這已經(jīng)幾乎是明示了。相信以黑時宰的智商肯定可以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最近港口黑手黨發(fā)展形式一片大好,森鷗外最近的打算是什么我相信黑時宰自己也心知肚明。無外乎就是把覺得會像他這個黑街醫(yī)生一樣非法篡位的黑時宰踢出港口黑手黨的群聊——趁黑時宰還沒有完全脫離森鷗外掌控的情況之下。那么黑時宰什么時候才會自己退群呢?當(dāng)然是在他無法繼續(xù)留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就比如朋友的死因歸咎于森鷗外,至于朋友的人選,十有八九就是織田作之助。本來可以在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之間二選一,只可惜坂口安吾是公職人員,是有正兒八經(jīng)身份的三重臥底。“我明白了。”黑時宰收斂了面上虛假的笑容,像是失去了興趣一般,十分冷淡地說道:“人到時候我讓手下還送到旅店去。”“好的。”畢竟黑時宰接下來會很忙,這可以理解。至于黑時宰的態(tài)度問題——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我們本身就相看兩相厭。本質(zhì)上太過于相似的人總是會互相看不順眼的。我和太宰治剛開始的關(guān)系也沒多好,還是后面慢慢熟悉的,再加上其實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熟悉著習(xí)慣著就成朋友了。顯然,我和黑時宰可沒有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了。“費佳~果戈里~你們終于回來啦!”尼古萊一打開門,我們就聽到了某只青花魚發(fā)出愉快的聲音。
“我可真佩服你,太宰,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出來玩,”尼古萊抱怨道:“我和費佳簡直就是專門過來幫你收拾爛攤子的!”“話可不能這么說,果戈里,”太宰治躺著我的那張床上曬著太陽,懶洋洋地說道:“難道不好玩?不刺激嗎?”“好玩是好玩啦……”尼古萊小聲嘟囔了一句。“那不就行了。”太宰治笑著說了這個話題的結(jié)尾句。“對了,費佳,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我保證這個世界的織田作的安全?”“話題太沉重了,換人吧。”我面無表情地答道。“別啊,你和織田作的關(guān)系不是也不錯嗎?”“我不是那種會把別的平行世界的事情套在這里的人,我相信織田作之助也不是這樣的人。”我瞥了他一眼,“你信不信,要不是不是這邊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認(rèn)識的話,織田作之助對于你的夸獎肯定會回一句‘但是被陌生人這樣夸獎很沒有真實感’之類的話。”“別打擊我的積極性嘛,”太宰治焉了下去,“這話說的太冷漠無情了。”可惜是實話,不然太宰治也不會像焉了的茄子一樣。“我猜你該沒有無聊空虛寂寞到連其他世界自己的私事都要管吧,”尼古萊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可比你的手段要高明得多了,太宰。”“哼,我就知道。和你們兩個一起過來,我純屬就是來當(dāng)電燈泡的。”太宰治開始在床上打滾。“是嗎?”尼古萊聽到這話還挺開心的,“真高興你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會承認(rèn)呢。”“太宰,那是我的床。”看到我的被子似乎要掉到地下去了,我不得不開口提醒他。“我知道呀,”太宰治笑得燦爛,眼睛瞇成了彎彎的月牙,他穿著衣服躺在已經(jīng)變得亂糟糟的床上,笑著說道:“我們可是好朋友呢,費佳,你的東西就是我的嘛!”“事實上,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我淡定地說道:“你只是在生悶氣而已,太宰。”“討厭啦,我只是有點不甘心,大家都是太宰治,憑什么我就不能去見他的織田作了。”“恕我直言,太宰,”尼古萊看太宰治的眼神變得奇怪,就像在看什么未知名的生物一樣,“你已經(jīng)有你的織田作了。”“可是他都可以和織田作一起喝酒,而我連酒吧都得要偷偷摸摸地進(jìn)去!”“但是你和織田老師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就比如他的小說,他的工作之類的。”我試圖找一些特殊的例子來安撫這只躁動不安的太宰球——被子的確沒有掉到地上,但是他已經(jīng)把我的被子卷成一團(tuá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