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道歉?”“不知道,但是你不理我了……”沙德說:“對不起。”德布勞內停下腳步,扭過身來看他。沙德站在樓梯下,抬著頭,無措又乖巧的綠眼睛,在暗淡的樓梯燈下濕漉漉地盯著他看。簡直像小狗一樣。德布勞內抿緊嘴角,回身下了幾個臺階,樓梯間大概是平時沒什么人用,燈有點老式,是聲控的,他們一直沒什么聲音,三十秒,也就熄滅了。黑暗中沙德有點不安,正想動,就被捏住了下巴:“別動。”德布勞內極其輕地說著,用額頭抵住沙德的額頭。黑暗里他們呼吸交纏,就這么幾秒鐘。“我只是在想……這樣不好,但是我一直在想……”沙德能感覺到德布勞內的呼吸在顫抖,他們近到不能再近,他本能地想要躲避親吻,卻不知道為什么又完全動不了。于是唇瓣相貼,僅僅電光火石般的一瞬,對方就松開了手,拍了下身邊的墻壁,啪的一聲,讓燈光重新亮起。他們倆臉全紅透了,就這么抿著嘴唇看著對方。沙德想完蛋了,他是有男朋友的,他怎么能這么做呢?他想趕緊和德布勞內道歉說清楚,但對方已經滿臉愉快、腳步輕盈地轉身繼續爬樓梯了,幾步之間就到了上面:“愣著干嘛?”沙德崩潰地追上他,他們推開門走進樓層,都不知道在說什么,兩個人的心都在狂跳,然后在轉過拐角時一起愣住。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正雙手環繞在胸前,靠在沙德的房門口等待。庫爾圖瓦扭過臉來,看著沙德臉也紅、嘴唇也紅,像是帶著一大股酒精和男士香水的味道站在那兒,身邊是德布勞內,極其緩慢地擰起了自己的眉頭。但他的聲音卻格外輕柔起來:“怪不得不接我電話,你們今晚在一起玩啊。”德布勞內說:“是的,你男朋友真好親。”領完獎后,沙德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自己的精神變輕松了。原本安魯莎很擔心晚上復雜的社交與媒體工作他會無力應付,誰知道沙德做得還挺好的,雖然還是那么已讀亂回,但頂著一張如此漂亮的笑臉,手里捧著金燦燦的獎杯,他就算張嘴說我想去拉屎人家都會感覺他好real哦。他在活動上戴了個很新穎的男士發卡箍,比較低調,純裝飾作用,可以把碎頭發攏上去,保持背頭的狀態,發箍上零星不規律地排列著一點鉆石,在許多不經意扭頭的角度,人們會看到它們在黑色發絲間閃耀。
太英俊了,怎么會有這么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漂亮男人呀?“我必須知道這個發飾是什么,它太完美了。”消費者就是這樣的,看到漂亮的人戴著漂亮的東西,就情不自禁地感覺如果自己買了同款就可以收獲類似的感覺,于是在贊助商爭奪戰中原本遺憾落敗的寶格麗忽然靠著這個小小的發箍成為了贏家,照片發出去沒半小時寶格麗的tag就上了熱趨,很多時尚博主扒出了產品型號告知粉絲,惹得官網一時間缺了貨。沙德戴了一會兒就累了,把發箍拿了,西裝外套也脫掉。他今天依然沒穿三件套類型的西服,里面還是很飄逸的襯衫,脫掉外套、發絲散下后好看得像個富家公子,綠寶石項鏈環繞脖頸,像特殊的花邊,袖口挽上去,理查德·米勒為了慶祝他得到金球獎而特意給他定制的手表也顯得特別別致,在他骨節分明的手腕,手掌,和掌中輕松捏著的香檳杯好襯。觀眾看了很難不去思考“他的表是什么?”。look2怎么也這么好看?這么會帶貨你不要命啦!理查德·米勒又贏麻了,在戰爭中失敗的勞力士則是有點怨念。就是項鏈還沒品牌認領,可能是自己拿了寶石去找獨立設計師做的。時尚圈看了眼冒紅星,好多編輯在發“沙德美妙的品味拯救了糟糕的體育夜”。球迷們則是在嘲笑好多球星的時尚小土思。有的嘉賓,品牌方恨不得跪下來求他穿自己的。有的嘉賓,品牌方恨不得跪下來求他別買我家衣服了我把錢退給你還不行嗎。一整個網購買家秀和賣家秀現場。因為要和法國足球的一些高管,以及fifa官員打交道,還要接受一些必要的官方采訪,直到快兩個小時后,沙德才得到了自由活動的時間與空間。他沒有辦自己的afterparty,邀請一大群模特什么的,就算如此,官方派對上現在也已經發展到比較“松弛”的階段了。沙德遇到小房間都不敢亂開門,萬一遇到某個有家室的男的正在和另一個有家室的女的親嘴,那真是尷尬得不行。感恩安魯莎替他留了一間化妝間,沙德把父母先送回酒店,自己借著這個機會成功躲了進去。他嘆了口氣躺進沙發里,像是被放進了一個小小的盒子中,依然能聽到外面夸張的大笑、掌聲和一兩個女士尖尖的嗓音。好想脫掉皮鞋,換上睡衣哦。他把獎杯隨手放到了沙發旁的地毯上,拿出手機,里面塞了上百條祝賀短信,所有有他號碼的人大概都發了祝福來,他來不及回,先忙著給莫德里奇發短信,問他能不能來陪自己。答案當然是確定的,幾分鐘后門板就被敲響了,沙德隔著門傻乎乎地問:“是盧卡嗎?”莫德里奇手插在西裝口袋里,低聲笑:“不是,是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