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爾打開手機檢查:“費德里科和老婆關系很好……是的,是的。好吧,你想親就親吧寶寶。”莫德里奇只是勉強微笑了一下,沉默不語地收拾完桌子,開始叉鷹嘴豆。克羅斯說:“你干嘛要喊他寶寶啊,埃登。”阿扎爾眨巴眼睛貼近他:“怎么啦,其實我也可以這么喊你——”克羅斯抓起桌子上的小白餐巾當旗子舉了起來。阿扎爾大笑著仰回椅子里,把這個當笑話說給周圍所有隊友聽,安切洛蒂正好來了,還背著手彎腰站旁邊一同聽,跟著大伙一同哄笑起來。都托阿扎爾的“福”,克羅斯今天被迫聽了很多聲寶寶,在小熊修斯都大逆不道想來挑逗他時一巴掌拍到了對方的后背上。賽前大伙的狀態都挺松弛的,安切洛蒂直到大巴駛入諾坎普,他們的狀態才一秒切換到了相對安靜的模式,直到比賽結束,除非贏球了,不然這種嚴肅感不會放下。沙德最初對此也不習慣,因為在切爾西他們將從見面開始嘰嘰哇哇聒噪到分離,贏了就是“嗚呼嗚呼”型聒噪,輸了是“fuckfuck”型聒噪,反正嘴不會停。也就歐冠決賽踢曼城的時候壓力太大,大家安靜了一陣,但瓜迪奧拉排兵布陣整活,中場時他們就又開始放松了,圖赫爾在中間發瘋,他們在座位上吃零食說悄悄話。如果他會說西語的話,他前兩個月肯定會因為話太多姿態太放松,被更衣室默默批評一下的,就像阿扎爾剛來時一樣。但因為沙德不會講西語,完全是個上場大開殺戒,下場懶得說話的高冷酷炫啞巴魚,所以更衣室對他的濾鏡反而增厚了。沙德人生中本該有一次機會來諾坎普的,就是孔蒂二年,他們和巴薩踢歐冠淘汰賽那次,可惜沙德只踢了主場球,客場沒來,所以就算了。巴塞羅那今日自然是晴天,南歐可不像北歐寧古塔,也不像倫敦,都10月了天氣依然好得好命,日照時間也仍然很長。餐廳們往往晚上八點才開始供應晚餐,大家開心地玩到十二點再回家,夜里兩點睡覺,早上十點再起來。就連球賽的正常時間都是晚上十點才開始,就像他們今天的國家德比一樣,十點一刻,這是西班牙人自己的晚間黃金檔。但這對沙德來說反而是一件難受的事,熱身才剛開始,他就悶出一腦袋汗了,踢球過快地進入狀態,射門打得庫爾圖瓦提前精神起來,開始適應強度。諾坎普非常高,可以容納近十萬球迷這件事也很驚人。巴塞羅那新賽季在梅西離開之后有些掙扎,一時無法適應,但這也不能完全怪梅西走了,畢竟梅西在的時候他們也沒好到哪里去。賽季之初,他們在聯賽開局取得2勝1平,表現還算正常,但在歐冠小組賽首輪就倒霉催地碰到了拜仁,感覺好像是82拉菲事件里破碎的道心還沒粘回來,他們一場酣暢淋漓的0:3大潰敗,立刻被打回原形。在隨后的幾輪聯賽中更是徹底萎靡。這是多年來第一次既沒有c羅,也沒有梅西的國家德比,仿佛在宣告一個德比戰影響力堪比世界杯小組賽的時代已徹底結束。但比賽的熱度絲毫沒有減弱,諾坎普球場依然涌入了9萬球迷進行了現場觀戰,上座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全場噓聲震天,這一次不是夸張的形容詞,而是客觀的一種生物學上的感受,沙德是真的覺得整座球場仿佛都要傾倒而下,然后把他們壓成一片片小紙人。那我就要在風里飄走啦,飄回倫敦,飄回斯坦福橋去,沙德一腳用力打門。“輕點寶貝!”庫爾圖瓦大喊:“你弄得我手腕疼!”阿扎爾又給了他一腳,腳感很好,足球應聲入網。他納悶道:“怎么感覺你說話怪下流的。”庫爾圖瓦差點舉起手里的球砸他。盡管歐洲杯才見過很多人,但沙德對對面唯一一個印象深的人只有阿圭羅和皮克。前者是因為在曼城常見,后者是因為對方每次防守他都很下流,后來還有英國媒體言之鑿鑿地認為斯通斯是受到了皮克的啟發,才科研出了那么多南桐動作。這賽季有沙德后,皇馬的比賽是從來都不試探的,因為沙德不懂有什么好試探的,開場拿到球開始進攻就完事了。西甲的后衛暫時來說真的有點脆弱,對于沙德這種不需要高超的腳下技術也能很好護球、不犯規就能把他們撂倒的球員,除了俗套的堆人硬貼身防以外,他們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任何解決方法。他們的優勢在于,沙德不是個愛跳水的球員,哪怕他們犯規做小動作,沙德都懶得演。他們的劣勢在于,他們還沒習慣“普通的小犯規依然攔不住他”這件事。貼身防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天在禁區里給對方前鋒一胳膊肘?踩人家腳?踢人家蛋?以為自己拍肘術回戰哪!不是尤文圖斯那種給裁判送過錢的關系,就連主場裁判都救不了你,看看拉莫斯職業生涯吃過多少紅黃牌就知道了,里面好多也是在伯納烏拿的呢。足球場不是法外之地,犯規是有極限的,但是泥頭鯊卻仿佛沒有,這太讓人絕望了。斯通斯最近最愛看的就是每輪西甲結束后西媒又在大點兵哪個后衛劈頭蓋臉地罵廢物點心,看得他真的是心曠神怡。自己的失敗固然是讓人難過的,但同僚的脆弱卻是很叫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