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難得能想起來什么事情!沙德好開心,能讓他感覺自己聰明了一下的時刻不多了,一下子整個人都美滋滋了,認識了這個,又扭回頭去看場上的阿扎爾和芒特。他們已經踢到了第8輪,阿扎爾玩得正嗨呢,一點也不讓著小年輕,狀態越發好,芒特卻是終于堅持不住了,這一球稍微歪了點角度,擊中在橫梁上。“哦!!!”青年隊的成員們遺憾地抱住頭,別的層級的小球員們也發出了遺憾的聲音,但這一頭觀看的成人們卻都面露笑容鼓掌。正是因為阿扎爾和小孩玩也從來不放水,才顯得芒特雖敗猶榮了,這個表現已相當不錯。阿扎爾也爽朗地笑了起來,他玩游戲總是很投入,贏了什么都開心,而且感覺自己幫兄弟捍衛了愛情(……)。他手舞足蹈地兌現諾言——不管輸贏都有禮物,給芒特送了自己的球衣和一雙已經帶著慈善簽的絕版球鞋,現場寫了to簽,祝福他職業生涯順利。“早點來和我做隊友就更好了。”阿扎爾邊寫邊同他開玩笑:“那樣我就有人一起踢定位球玩了。”大伙哄笑,芒特也笑,很感激,就像是主管尼爾說的那樣,他確實性格很好,是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但攝像頭剛轉過去,他就忍不住墊腳扭頭去看。沙德已經被帶過去和u11那組的小學生一起玩了,坎特帶u14。他不由得沮喪起來,輕輕鼓了鼓臉頰。活動持續一整個下午,真的挺有趣的,沙德帶著小孩子們呼啦啦地玩,教他們射門小技巧,回答他們天馬行空的問題,意外地發現自己念小學時候根本沒朋友,現在卻和小孩子們相處得很不錯,他們還每個人都在他的衣服上簽了個字,給了他一件反向的簽名球衣。活動結束,每個青訓球員都收到了禮物。雖然名義上是他們三個送的,但實際上是俱樂部統一準備,沙德他們只是過手寫個to簽,就已經是“了不得的辛苦”了。盡管身處同一家俱樂部,很多青訓球員也有過去斯坦福橋當球童的經歷,可是綠茵場那么近又那么遠,近到他們還是孩子時就可以被父母帶來參觀,嘰嘰喳喳地笑著跑遍,遠到很多人用了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也依然沒有辦法穿過球員通道,踏上幾萬人正歌唱的賽場。和一線隊球員的接觸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他們很親近,可是又分明是另一場夢境中的主角。年紀還小的孩子們只是單純開心興奮,青年隊的球員卻反而在活動結束后都情緒低落得不行——他們中年齡最小的是17歲,最大的已經20歲了,和沙德一樣的年紀。可沙德已經在一線隊踢了兩年球了,是炙手可熱的明日之星,他們呢?“我要也是俄羅斯人就好了。”有人低聲嘟噥。媽媽開車來接芒特回家,笑著問他今天的活動怎么樣,聽聞他的表現后驚訝又喜悅地夸贊了他一番。芒特笑了笑沒說話,在后座上悵然地看外面飛馳而過的城市,到夏天他就得不能再住在這兒,得去陌生的荷蘭了。阿扎爾和坎特的禮物,他早收包里去了,手里只一直捏著沙德簽的那份,感覺應該是巧克力一類的東西,沒有拆開的欲望。但他到底還是打開了,就算是巧克力,也該拆開看看,他擔心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收到第二份來自沙德、來自切爾西一隊球星的禮物了。在爸媽輕快聊天和轎車呼呼的空調聲里,他低下頭,在有點晃動的車里固定好禮品盒,輕輕拆開絲帶,摸了摸寶藍色絲硬紙外殼上沙德意外很圓潤幼稚的簽名,下意識微微翹了翹嘴角,而后捏住紙蓋兩邊,打開了它。“梅森?”
喊了他兩聲都沒反應,媽媽詫異地從后視鏡里看他:“怎么了?”“啊,沒,沒事。”芒特這才驚醒似的,手忙腳亂地把手里的東西重新整理好,絲帶卻怎么都扣不回原來精巧的樣子,急得他鼻尖冒汗。他媽媽忍不住笑:“怎么了呀?有小女孩送你情書嗎?不管是什么媽媽都不會偷看的好不好?不要急了,你繼續慢慢裝。”“我沒有!——”芒特笑著大聲抗議,剛剛還有點青春憂郁呢,現在卻已經神采飛揚地笑了起來,抱著副駕駛靠背的頭枕探頭和媽媽說話,惹得對方驚叫讓他快點系好安全帶坐回去。5月倫敦又開始入夏了,一年里最好的時光拉開帷幕。夕陽是金燦燦的粉紫色,整個天空都在閃耀著。禮品盒被他攥在滾燙的手心里,里頭蓋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是一串號碼,沙德還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一切都無人知曉,就好像在他胸腔內強烈跳動的心臟一樣。沙德到家前,庫爾圖瓦已經看了半小時阿扎爾的自吹自擂,對方興高采烈地告訴他自己是如何英勇地靠著出神入化的定位球技術守護了沙德的手機號,被吐槽替我欺負小屁孩真是謝謝你哦。阿扎爾大怒:“那我要是輸了,你能不和我生氣?不怪我沒用?”庫爾圖瓦驚訝:“你還想輸?”“那我總不能演個平局吧?再說了,你要是在那兒,你肯定比我還激動!你肯定一下子就跑去守門了!才不會在這兒裝模作樣!(沙德滿地打滾gif)”“不,我壓根就不會去,就像現在這樣。”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一句:“你干嘛要用沙德的表情包?”阿扎爾被氣得不行,把他拉黑了,發誓這次絕交時間一定要超過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