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的很。展昭微微低頭望著連翹,微笑說道。展大人不是要巡街么?連翹疑惑地問。展某正在巡街。展昭理所當然地答道。看展大人這個樣子,說巡街算不上,只怕是逛街還說得過去些。連翹這般想著,是了,他們應該在微服巡邏吧,這樣混在人群里并沒有那么起眼。那展大人忙著呢,我打擾您了么,呃都是平日里在府里習慣了,連翹不知怎么就蹦出這話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展昭默了一會,說道:啊,沒事。又低頭捏了捏自己的佩劍,方才說道:姑娘要是到哪兒去呢?連翹實話實說:正要到街市那邊瞧瞧。展昭霎時高興起來:展某剛也打算要去那邊巡巡。如蒙不棄,勞姑娘同我一起走如何?嗯!連翹瞧見展昭眉目舒展,心里不知怎地也愉悅起來,忙不迭地答應。與連翹并肩走在街上,一路觀賞著燈火輝煌的彩飾。展昭把頭一偏,剛好看見她頭上的簪子,心里一動,抿嘴偷偷笑了一下。一旁的連翹微微低頭走著,滿眼都是閃爍迷人的流光。瞬間,她只覺得身邊人群的擁鬧和喧嘩已離自己而去,只剩下她與身邊的展昭在。這個念頭一出,連翹立馬回過神來,心里暗暗地責怪自己,臉卻不爭氣地熱了起來。好在天色昏暗,無人看見。行過一座精致的彩樓,只聞得人聲鼎沸,原來是十數個姑娘正在此處焚香拜織女。因供物新巧的緣故,連翹不免地就停下腳步多瞧了兩眼。展昭見狀,心里了然,便抬腳往那邊走去。連翹見狀,趕緊也就湊上前去。但見彩樓前的姑娘們正在凈手,準備焚香叩拜。人群里的年輕女子看著熱鬧,也紛紛走出來與她們湊在一處。那彩樓的主人見了,便也趁機熱情地招呼著:姑娘小姐們趕緊來乞巧了喂!大家湊在一處熱鬧熱鬧,織女娘娘說不定看著高興,竟賜下更多的巧呢。連姑娘若是想去便去罷,展某在這兒等著。展昭竟似是看出了連翹的心思,在人聲鼎沸中略略地提高了聲音說道。連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扭捏,徑自走上前去和姑娘們湊在一處,興高采烈地凈了手,隨后接過彩樓主人分發的針線。待彩樓主人一聲令下,燈籠俱滅,姑娘們就要在黑古隆冬里頭借著月光穿針引線。這眼神和運氣得絕對要好,不然怎么能說是得了織女的巧呢?不一會兒,燈籠又被點亮起來,眾人看時,只有三位姑娘成功地將手里的絲線穿過針眼。展昭抱著雙臂往里頭望去,只見連翹揚著手里穿過了針眼的絲線正在沖他笑。大家贊嘆笑鬧了一下子,便是焚香拜織女的時候了。
香案前擺下幾行墊子,年輕的姑娘們跪在上面虔誠地焚香上拜,心里念念有詞,祈求能讓自己心靈手巧,得個如意的郎君。連翹掂著香,心里默默地道:保佑展大人不中毒不受傷,平安如意,這般就好。拜過織女,連翹的心情一下子明亮起來,與展昭同行也少了許多拘束,兩人有說有笑地往街市而去。一路上買了許多新奇古怪的小食,就這般拿在手中邊行邊吃。到了街市口處,連翹便一眼瞧見了某個小攤,也不顧手里還拿著兩三個袋子,又擠上前去買了兩串辣丸子塞進展昭的手里。展昭有點兒好笑地看著手里的丸子,這確實非常誘人的說。但這一路上連翹就像是照顧小孩子似地,不停地買了好吃的便往他手里送。想到這里,他不禁失笑:想必這丫頭一直記掛著自己胃口不錯的事情呢。嗯,這個老了,打丸子呀手勁一定要夠。連翹一邊咬著丸子一邊興致勃勃地評論。展昭在旁望著她不管甜酸咸辣都往肚子里吞,雖然無味卻吃得很香,頗是自得其樂;心里不覺若有所悟。街市心果然比大街還來得熱鬧,雖然不及那邊堂皇富麗,卻別有一番風味。最喧嘩的地方,莫過于是那一人多高、玲瓏剔透的瓜果雕附近了。不知是哪家店鋪弄的巧樣子,竟把各色瓜果仔細雕成了牛郎織女鵲橋會的模樣,不但栩栩如生,里頭還點了數十支蠟燭,那七彩繽紛的、幽幽的光便在瓜囊之內透出來,靈氣十足。展昭一邊走一邊留心觀望著人群,雖然人頭涌涌,卻還算太平,并沒出現什么出格的事。他側臉一看,卻發現身邊的連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見蹤影。他心里一沉,又想可能是被人群沖散了,趕忙到處尋找。原來連翹沒事,卻因碰到了熟人而不好走開。石老板?她露出個笑容就如平常一般打著招呼。夜色之下,她發現石竹的表情卻有些不大對勁。怎么這時才來?他臉上隱隱似有怒意。啊?連翹霎時間摸不著頭腦。我三天前遣人把信送到開封府內去,約你今晚到此處來觀燈。他將手往瓜果燈處一指,你不想來也就罷了,誰知連知會都懶得給我說一聲這也算了,今晚卻又為何赴約而來,還晚了一個時辰?什么?自己從來沒有收過石竹的信,哪里來的赴約之說?連翹更加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若連翹知道真相的話,想來會哭笑不得。原來是當日王發財收拾舊紙的時候,誤以為石竹送來的信箋是廢紙,干脆扎成一團遞給李四拿去燒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