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那一瞬間的表情消失過后,她又像什么都沒有表露出來一般,滿臉淡定,還能恢復成像以往那般帶著一些玩世不恭的笑容。“嗯……也沒發生什么特別的吧。”夏油杰和五條悟兩人一齊在心中想道,“這家伙在說謊。”玩家根本不在乎她的謊言有多么拙劣,語氣如常的繼續說道:“簡而言之就是,夏油君——不……應該是天外來客吧?”“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有隕石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東京都圈內……”“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夏油杰突然出聲打斷道:“你現在在大家心中的信譽值比悟還要低。”五條悟連連點頭,又突然反應過來,瞪向夏油杰:“等等,你拿誰做比較?我信譽度超——高的好嗎!”夏油杰沒理他,只是對玩家說道:“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如果謊言太多,可就真沒有人會在相信你了。”玩家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意。表情像是在說:那又如何?而潛藏在那副表情下面的“不在乎”,若是再仔細品味的話,……五條悟并非愚鈍,他只是以不著調的表現掩藏了他所看見的細節。如果他想要追究的話,正如此時,五條悟蔚藍色的眸子緊緊盯向玩家,那雙瞳仁仿佛能看穿她的靈魂。他又問:“那你用應該如何解釋,你想要收集宿儺的手指?”“這很好解釋。”玩家理所當然的回答:“收集癖玩家總想集齊游戲中的所有物品,所以當然也包括宿儺的手指。”夏油杰仰頭。即便玩家不曾給出真心的回答,結合她的話語、她的態度、她以往的所作所為。事實其實很清晰地展現在他們面前。而這兩人幾乎是從一開始就意識到了。只是現在,他們才終于將玩家態度中隱藏著的最大的矛盾揭穿在她面前。“……你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僅僅是當做一個‘游戲’?”他們聽見玩家回答:“是啊。”這才是玩家說出的唯一一句真心話:“而這場游戲中最大的boss,就是兩面宿儺。”她說:“我是為了擊敗兩面宿儺而來的。”……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五條悟第一反應是笑。源于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不論是被封印狀態下,抑或者是五指、十指——乃至二十指的滿狀態宿儺,他都并未把其當做敵人。他有著能夠與之一戰、并且戰勝兩面宿儺的自信。五條悟也直白地將自己的內心想法這樣說了出來。玩家在這時似乎又顯現出了難得的真心。
她以格外復雜而悲哀的眼神看了一眼五條悟,其中蘊含著的不以為然完全能讓五條悟將她的眼神當做挑釁,當時便被點燃了怒火。夏油杰卻已經從這沉默的一瞥當中窺見些許端倪。如果把玩家真的當做“未來來客”。如果真的相信她所有的暗示、她所給予的所有信息的話。那這明示一般的回答,似乎一直說明了她試圖插科打諢避開的、屬于未來某場戰斗的結果。夏油杰并不敢完全相信,猶疑著詢問道:“你……打算怎么辦?”玩家的回答為曾變過:“其實從一開始,我所要的行動,都僅僅是為了這么一個目的。”玩家卻并沒有詳細告知兩人她的打算。又或者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打算?玩家面前出現了似曾相識的傳送用的通道。雖然對她的性格早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們也深知玩家有著不亞于五條悟的獨斷專行、與支撐這份獨斷專行的超高行動力。可是,又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偽裝的和睦終于被打破,玩家仍然想回避一切關于“未來”的話題——又或者真的只是她突發奇想,再也不想在這里停留。玩家又一次展現了她的我行我素,并不在乎周圍任何人的感受,也不愿意給出任何他們希望聽到的回答。所有拋出的問題就這樣被玩家含混過去,五條悟來不及抱怨“你又要去哪兒?!”,玩家已經半只腳踏入了傳送門,不過這次卻甚是親切的先告知了他們目的地:“那么,十年后再見。”被留下這樣一份不負責任的告別語句,五條悟甚至不知道,這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背后靈”,是真的打算消失十年,還是僅僅說出了一句夸張的玩笑話。……以玩家的性格,更何況她自己剛才吩咐了特級咒靈“尋找同伴”的任務,又交代了直哉去拿一份地契回來;她想要的明明還有很多,怎么想也不可能就此立刻。就此消失……十年之久。可是,她就是這樣做了。其行動之果決,就好像她與他們這段共同度過的時間皆是幻沫,其中的歡聲笑與誓言也不過是夢中囈語,交付的感情皆為竹籃打水,她從未付出真心一般。這一切,于她而言,可能真的僅僅只是一個“游戲”吧。十年之后,再回憶起“玩家”。五條悟才想起來,自己直至今日,也仍然還不知曉她的真名。 69這個秘密很少有人知曉:虎杖悠仁一直珍重的保存著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