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斯帖的指腹劃過刻有‘米莎’的字樣,覺得米婭的一生太過荒唐和不幸。她皺著眉撫摸著被雕刻上的字母,一種幸存者內疚在她的心里瘋狂滋長。她將暗金色的頭發別到耳后:“她有什么交代嗎?”“她說你若是想知道漢尼拔萊克特的過去,可以拿著這個手鐲去萊克特莊園找一個叫做千代的人。”麥考夫讓人給以斯帖拿了一杯橙汁。“要了解漢尼拔萊克特的過去,找他本人豈不是更好。”以斯帖這次去美國就想再見一次萊克特,她心中隱隱的有幾分猜想,她抿唇問麥考夫,“你覺得你們的計劃真的成功了嗎?”麥考夫將橙汁推到了以斯帖的面前回應:“目前看來確實如此。”“那么魯迪呢?我一直對他的死亡而感到不解。”以斯帖覺得魯迪為何在美國離奇死亡。“夫人和叔叔分開之后,他們通過報紙上的填字游戲聯系傳遞信息。”麥考夫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以斯帖皺眉:“所以他們一直有聯系。所以他的死…她是后來知道的嗎?”“我想她應該預料到了。魯迪叔叔死后是我接手了。我們文學用法不太一樣。只是我們都沒想到,萊克特還能在紅龍案里活下來。”“所以紅龍案后,你們一直沒到精神病院接出米婭,是因為沒有找到萊克特的尸體?”“是的,夫人說,如果不親眼看到他的尸體,我們得計劃都不算成功。”麥考夫在這一點上不得不佩服米婭的謹慎,“所以我們的人一直關注精神病院,但……后來的事……”“萊克特從精神病院帶走了米婭。那個時候我們的人也跟了上去。最后他們定居在塞爾維亞,那個時候它的名字還是南斯拉夫。”麥考夫掃了一眼沒動過了的橙汁,“喝點吧。我們到美國還要好幾個小時。”以斯帖拿起來喝了一口:“故事已經寫到了結尾,我只差最后一塊拼圖,必須要向漢尼拔萊克特本人求證。”“是什么還在困惑你?”麥考夫雙腿交疊看著以斯帖,對面的女孩眉尖微蹙,凝重的表情讓原本明媚的長相蒙上了陰影。以斯帖和米婭長得非常像,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眼睛,她的眼睛像萊克特。洞察人心。幽深的像不見底的深淵。她沉默思考的時候,眼睛就像是無波的深潭。可這雙雙眼睛非常的好看。哪怕此刻這雙如星辰一般的眼睛有些不符合年齡的沉寂。麥考夫端了一杯紅茶:“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說得是牛津讀書的事。以斯帖搖頭:“不想再成為一個學生了。課業太麻煩。”麥考夫從來沒有體會過麻煩的課業,要說有也是眼下的事和眼前的人。
以斯帖見麥考夫沉默,她放下手中的橙汁:“我打算處理完美國的事,考慮來英國看看米婭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峰回路轉這個倒是打的麥考夫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也正和了他的心意。“正好,媽咪一直有讓人打掃米婭夫人住過的房子。”只是那個地方離倫敦有點遠。不過不要緊,只要她來了英國就好。“等事情結束之后,你還有什么打算?”麥考夫詢問以斯帖。米婭的離世以及她帶來真相讓她悲傷迷茫了一會兒,以斯帖心里已經有了目標。“你曾經說過,這個世界里的人,在我面前不過白紙,紙上偶爾有幾句短詩也是一覽無余。只有一些人像是一本書。我打算好好的翻翻書。”“所以你打算做回一名心理醫生。”麥考夫挑眉,他修長的手指伸進西裝內襯的口袋里拿出一個筆記本。以斯帖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問:“這是什么?”“如你所見。筆記本。”“你還有需要摘記的東西?”“當然。人到中……”麥考夫咽下了后半句話。以斯帖轉移了話題:“你不擔心我成為第二個漢尼拔萊克特?”麥考夫搖頭:“完全不。”“為什么?基因是不可扭轉的。”以斯帖挑眉。“漢尼拔萊克特也不是天生的惡魔。而且縱然有萊克特的惡,也會有米婭夫人的善。”麥考夫十分篤定這一點。以斯帖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唯一的朋友瑞德。是的,她不會成為第二個漢尼拔,這也如米婭所愿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暗面。就像是月亮也有陰晴圓缺。”“所以你打算讓漢尼拔放大你心中的惡嗎?你對過去的事還有哪一步不了解?”麥考夫并不希望以斯帖和漢尼拔萊克特多接觸,即便他們是父女,有著天生割不斷的血緣。“關于米婭。我想你看過她的體檢報告。”以斯帖皺眉,“我想知道這是否就是漢尼拔原諒她的方式。”“原諒?”麥考夫不明白。以斯帖垂眸:“原諒背叛被視為最好的相愛。米婭對于漢尼拔來說,到底是這個怎樣的存在?我非常好奇。”“我一開始認為那是移情作用,后來我否認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復雜,不好被定義。”麥考夫一直覺得感情是棘手的東西,起碼內閣的事從來沒讓他頭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