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掃向洗漱臺的剃須刀,又看向漢尼拔:“需要幫忙吧。”“嗯。是的。我想你許久沒幫過我刮過胡子了。”蕾切爾點頭走過去,當她靠近的時候,她拿起剃須刀放在水龍頭下濕潤:“這些天辛苦你了。”她垂下眼眸掩蓋著內心翻涌的情緒,她的腦海里回想著魯迪的話。‘如果敵人非常強大,米婭,你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們不會相信你,他們會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你。米婭請務必在每一次的試探中,都忍住自己要殺死對方的欲望,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蕾切爾拿起剃須刀靠近漢尼拔的下巴,以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喉結以及他脖頸出跳動的生命線,劃開他的生命線,只需要三點五秒他的生命就此終結。她伸出手輕輕地刮動著潔白膏體,她感覺臉頰的肌肉微微抽動,她輕聲呵斥:“別動,不然明天你得貼著創口貼見你的病人了。”漢尼拔放平了嘴角輕聲應了一聲。蕾切爾知道,這一次的試探已經過關了。‘魯迪,我要怎么樣在試探中掌握主動權呢?’‘很簡單,透露一些他最害怕你知道的。讓他主動懷疑你,那個時候他就會來試探你。這個時候就是你掌握主動權的時候。’‘看來你的生活里都充滿著謊言。’‘恕我直言,親愛的米婭,撒謊是人之本性,在大多數時間里,我們甚至都不能對自己誠實。’‘嘿,我是讀過《羅生門》的。說真的,幸好你遇上了我,不然活在偽裝和謊言里,多么的可怕。’‘哈哈哈,是的,親愛的米婭。快把我的變裝道具給我。’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時間線回歸現代。 2011:交談以斯帖突然想起一句話,是赫爾曼黑塞的——在那時和此刻間橫亙著凋零的歲月。她想起了小時候,威爾和莫莉短暫的分開,他空的時候會來內華達帶以斯帖去河邊釣魚。威爾安靜地坐在河邊傳授著她釣魚的經驗。‘耐心,以斯帖。’以斯帖會聽話地坐在那里,而沃爾特則是小尾巴一樣的跟在她的身邊,威利則是在一旁打水漂。這樣會把威爾的魚嚇跑,但他卻從來不會阻止威利的搗蛋行為。威爾教他們三個人如何唱《威士忌河》。可惜這樣的時光永遠也回不去了。
以斯帖的目光順著手中的槍看向了她指著的人。蕾切爾故事的開始——-一個世界上最黑暗的靈魂愛上了一個最純潔虔誠的靈魂。“真是令人意外的見面,萊克特醫生。”萊克特的個子不高,以斯帖目測的高度來看,就比她高一個頭,大約是一八零出頭一些,那雙經常被蕾切爾提起的褐紅色雙眸在黑暗中隱約有流光閃動。他穿著非常的得體,從塞爾維亞趕過來卻沒有任何風塵仆仆的模樣,即便是他暗金色的頭發已經花白,容顏已經蒼老。總之,漢尼拔萊克特有一張非常精致的人皮。“你好。可以稱呼你為以斯帖嗎?”“請隨意。要坐下來說話嗎?”以斯帖并沒有收起槍,畢竟她也不認為她能夠在沒有槍的幫助下,她和萊克特一到起沖突,她會有什么勝算。甚至她認為即便是有槍,她也沒勝算。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既然對方想見她,自然有要見她的理由。“最好不過了。”以斯帖坐在了床頭柜旁邊的椅子上,這樣可以讓她離蕾切爾近一些,握住她有些發抖的手,輕輕的拍著像是無聲的安慰。她明白蕾切爾此刻矛盾的心理。找上她撰寫傳記,是希望她了解她的親生父親,極端的殘忍需要高度的共情作用,了解他到了結他,這是蕾切爾給漢尼拔萊克特的結局。而那句‘run esther’是蕾切爾作為母親的本能。以斯帖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力。“你很像你的母親。以斯帖。”蒼老的聲音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魔力一般。以斯帖的睫毛輕輕地顫動,她的目光落在了蕾切爾身上,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個畸形的家庭,第一次團聚。“她比我漂亮的多。”以斯帖如實地回答,“美德會讓一個人閃閃發光。不過我想這不是她吸引你的地方。”“米莎…”萊克特的語氣宛如黃昏落日時最后的嘆息,“不僅僅是因為米莎。蕾切爾有著一顆洞悉世界的敏感之心,她的靈魂純潔的像是一張白紙。”以斯帖抿唇:“可你把她打碎了。”“到底是我違抗了上帝?還是上帝放棄了他最虔誠的子民?”萊克特嘴角帶著微笑,像是《浮士德》里的惡魔墨菲斯特,“我想上帝也一定很喜歡殺戮。我們就是按照他的模樣被創造。”“介于上帝的兒子也被世人釘死在十字架上。這一點我還真不好評論。”以斯帖知道蕾切爾的信仰,“你確實違抗了上帝。不僅如此,還以此為樂。你把她打碎,卻無法逆轉時光,讓她愈合。”萊克特饒有興致地看著一臉平靜的以斯帖,聽著她闡述著她的觀點,褐紅色的眼睛中帶著一絲滿意的笑意。“威爾和我是截然不同世界的人,他卻總能輕而易舉的說出我的觀點。這讓我看到了一種友誼的可能。”萊克特懷念那段和威爾對弈追逐的時光,屬于巴爾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