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敝苜F妃樂了起來,“管它意外不意外,反正跟咱們沒關系,疼得是她自己,咱們看戲就好?!敝艹桨矒u了搖頭,長長一嘆:“看戲?你想得美,往后你怕是也難消???。”“這是從何說起?”“你沒看她剛才狠狠剜了我一眼么?這是明擺著把墜馬的事,算到了我頭上,再加上咱們一直幫著明嬪和她爭萬歲,你猜——她會不會就此罷休?”聽他這么一說,周貴妃和尚明心都陷入了沉思。周辰安所料不錯,青蘿果然把賬算到了他頭上:“周辰安,肯定是周辰安那王八蛋!他跟尚明心是一頭的,定是為了阻止我跟她爭寵,就故意用這招害我,要不好好的馬怎么就病了?等萬歲一走,他就冒出來,還故意拿話激我,我也是一時賭氣,中他的圈套!”她越想越惱,最后舉起粉拳,啪地砸在桌面上,咬牙道:“此仇不報非女子。”六月份搬往西苑避暑后,她的腰傷恢復了大半,終于可騰出功夫來布局。叫來靈香,一起坐在檐下,乘著月色一邊納涼一邊商議:“周辰安最近在做什么?”“太子現在越來越離不開他,每天都得讓他過去一趟,周貴妃心疼弟弟來回折騰辛苦,就去求萬歲,讓他也來西苑,和太子一起住著,好方便時時教導太子?!薄昂?,跟來西苑,肯定沒安好心。”“目前倒是沒看出他有什么不對,許是因為上次明嬪的事要避嫌,他現在連周貴妃那兒都很少去,整日就跟在太子身邊,只在卯時在山腰處打坐?!眱扇苏f著話,曉羽端來兩杯茶:“天熱,喝點茶吧。”誰知剛放下茶盞,便聽一陣嘈亂的腳步聲涌入,抬頭一看,宮正司的人忽然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還未反應過來,曉羽的雙肩已被按住。又聽啪地一聲,是靈香手中茶盞滑落摔碎,雙臂被宮正司的人一扭,也就地按住。另有一波人沖進房屋里邊,不由分說的翻找起來。兩人慌亂不已,青蘿蹭地站起身來,喝道:“你們做什么?憑什么抓我的人,翻我的殿?”為首的司正恭恭敬敬向青蘿行了個禮:“回和嬪娘娘,這是周貴妃的命令。” 冤家青蘿冷笑:“便是周貴妃,也得有個依據吧?”司正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周貴妃出了事,她中午坐轎去看太子時,轎簾竟著起了火,要不是解救及時,貴妃娘娘就難說了?!?
青蘿眉心一動,瞬即猜到了因由:“輿輦歸尚寢局的司輿司管,你來抓尚寢局的人,定是那著火的轎簾被做了什么手腳了?”“娘娘聰明?!彼菊⑿?,“經查實,轎簾上灑有磷粉,在日頭底下一經暴曬立馬就著,因此要抓尚寢局的人去審一審。”“那曉羽不是尚寢局的,你們又為何抓她?”“有禮儀房的人指證,曉羽曾拜托他從宮外買包磷粉回來。因此貴妃娘娘懷疑,是曉羽和尚寢局的人聯手害她,當然這背后究竟誰是主謀,需得審問審問才知?!彼菊f著,鷹隼般的目光落在青蘿臉上,仿佛過不多久,便會將她抓走。曉羽掙扎著喊:“沒有,我沒有托人買!”話音才落,一名女官過來,呈上一個小袋子?!八菊业搅?,就在曉羽的房間!”司正打開看了一眼:“嗯,果然是磷粉?!鼻嗵}忙問:“曉羽,這是你的東西嗎?”曉羽先是一怔,而后搖搖頭:“不是我的,是艾老公的?!薄鞍h?”青蘿一驚。曉羽點點頭:“我今天打他們那兒過,一個宦官攔住了我,說艾老公有個東西托我保管一下。我謹記你的話,在這宮里,不能隨便相信別人,就沒敢接,那個人喊了艾老公出來,當著我的面問他,是不是他托我保管我的,艾老公愣了一會兒,說那個袋子是。我這才接了,帶了回來,哪里知道會是磷粉呢?”“聽到沒?”青蘿激動地向司正道,“她是被陷害的!”司正卻不為所動:“曉羽姑娘說是艾公公的,那就跟司禮監說一聲,讓他們協同調查。娘娘再有不舍再有不滿,奴婢也無權決定,只能照章辦事?!毖粤T,她手掌一揮:“帶走!”瞧這架勢,是要玩屈打成招那套,把自己拉下水,一網打盡!曉羽那實誠孩子肯定不會往自己頭上攀。靈香也不用說,她人不傻,真把自己拉下水,就沒人能撈她能保她了!但如果來個死無對證,這事就不好解了!青蘿絕不容許自己的人平白送死!宮正司既無法擅作決定,那她就找個能做決定的人。錢皇后。即使不管事,到底是堂堂的中宮娘娘,又深得皇帝敬重,說話多少有點分量。青蘿緊張地等在宮正司外邊,站立不安,心中盤算著,若是錢皇后不行,她就去找皇帝求情。哪怕拼著惹他不開心,也得盡力試一試。這不僅僅是道義的問題,她得讓底下的人知道,跟著她元青蘿做事,就像跟著關老爺一樣靠譜,絕沒有棄卒保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