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話大致是這樣的‘撿到了只小狗……他想和我回家。’”說著說著,阿爾婭把自己講得有點難為情了,“咳,所以擺脫他花了點時間,凌晨才回學校。”真希:“這樣啊……看你最近高興的樣子,還以為是找到機會偷渡去國外找乙骨了呢。”阿爾婭手臂一個撲棱,倒在了滾燙的跑道上,絕望地翻滾,滾到不是那么燙的草坪。終于結束了,熊貓興奮地舉牌,宣布:“真希獲勝!”“?”奇怪的獲勝原因增加了,真希自己都不清楚那番話戳中了阿爾婭的什么心事。伏黑惠在熟悉使用浮萍拐的招式,被狗卷棘輕巧躲過,野薔薇錘了錘熊貓的肚子,高聲喊:“婭子,你還好嗎——”阿爾婭仰面朝天:“沒事,不用管我,我需要冷靜。”禪院真希晃了晃手腕,調整呼吸,對野薔薇等人說:“準備一下,過幾分鐘開始近戰特訓。”“不愧是真希,體力就跟魔鬼一樣……”野薔薇露出欣賞的星星眼,把錘子別再腰間固定好,“我去接個水。”走出操場,設立在幾棵樹下的陰涼地帶,有一排戶外的盥洗室。接完水,在回來的路上經過時,野薔薇突然生出了洗手的念頭,于是決定稍微繞一下路,走過拐角,一道陌生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半點咒力的痕跡都沒有,野薔薇朝他盯去的眼神包含了些疑惑,本該有的警醒在視線注意到少見的白色制服后消散開來。三年級被停學了,沒見過的人中應該只有二年級的那位……興許是阿爾婭給野薔薇的超高好感,連帶著和阿爾婭相關的人,在野薔薇心中的期望值也一下子拔得很高。何況是“婭子的對象”這種更為重要的關系。在出聲前,乙骨憂太先一步有所反應。他轉過身,有些過長的劉海打理到一邊,未擦干的水漬沿著黑色的碎發滴落,眼眶下方一圈濃厚的烏青,讓他的氣質看起來更為陰郁。沉默時,樹蔭地帶的陰影籠罩住他的上半身,略顯空洞的孔雀藍眼睛向野薔薇看去。那一秒,野薔薇習慣性地在腦袋里勾畫出了第一眼的直覺形象。她的視角里:死氣沉沉的家伙,跟通宵加班了一周才從公司里走出來似的無精打采……嘶,說不定性格也偏向陰森。有了如此的初始印象,另一個困惑接踵而至:婭子真的和他是一對嗎?像婭子那樣性格外向開朗的人,心儀款應該是靠譜沉穩或者同樣歡喜冤家的類型吧?真是奇怪……野薔薇又不由地想起伏黑惠的那番話——“乙骨前輩是二年級里最值得尊敬”什么的,容許她質疑一會。“你好,我是二年級的乙骨憂太。”就在野薔薇沉浸于想象之中,她卻見到了那張陰沉的臉上揚起了稱得上是溫和的笑容,“你是和阿爾婭同級的新生嗎?”反差感過于明顯,野薔薇愣住一瞬,自報完姓名,輪到她解決心中的疑問:“阿爾婭是誰?”
乙骨憂太不好意思地輕笑:“嗯……就是婭子,算是我和她之間從小叫起的昵稱,長大后她就始終改叫婭子了。”“也許時間有點長她就不小心忘了,沒提前告訴你一定是因為你們的關系很好吧。”乙骨憂太表達了歉意。短短兩句話,讓釘崎野薔薇瞳孔地震。太正常了!高專生里竟然還有懂禮貌會講人話的男生嗎!?乙骨小子!活該你有對象!錯誤的刻板印象在野薔薇腦內自動解體,她馬上指向操場:“婭子在那里。”乙骨憂太指尖輕觸耳釘,緩緩解開了氣息隔絕,點頭示意:“謝謝釘崎同學的提醒。”眸色中笑意不減。雖說……就算跑到地球的另一面,他也能找到她的位置就是了。等到釘崎野薔薇拿著杯子興沖沖地帶來一個超勁爆的訊息,阿爾婭早已爬起身,小口喝水。熊貓嘀咕:“你說憂太回國會用什么驚喜的方式跟我們見面?”真希覺得他腦袋轉得太慢了:“考慮那些有必要嗎?肯定第一個通知的是婭子。”不,他不會。阿爾婭繼續淡定地喝水。“……婭子同學。”伏黑惠敏銳地提醒道,“你的耳朵很紅。”劇烈運動后體溫上升,導致皮膚發紅很尋常,但阿爾婭作為曾經的念能力者,能維持住體溫恒定,很少會起溫感變化。也就是說,耳朵發紅意味著……阿爾婭放下水杯:!!!那個家伙……又來!?恰好野薔薇的訊息與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的氣息同時到來,阿爾婭低頭埋臉,無果,掙扎起身,英勇面對。熊貓抬頭,真希望過去:“啊……”就連狗卷也不說飯團語了,跟著發出了感嘆的氣音。阿爾婭邁上臺階。“我說……一聲不吭地回來很有意思?”真希的頭上凸起個井字,揮起長桿,想教訓人的手躍躍欲試,“你們兩個搞什么啊?把學校操場當成某個存檔復活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