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詩茵就坐在她旁邊,笑著說:“是啊,坐飛機啊,媽媽帶你去一個你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琳瑯皺了皺眉,想了想,果斷的說:“可是我不想去耶,我都沒有,告訴過爸爸,爸爸不知道耶?!倍娨鹈哪X袋,“不用告訴爸爸,有媽媽在呢?!绷宅樳€是不依,雙手勒著書包已經站起來了:“不可以的,爸爸會,擔心的。”看她一直跟自己作對,董詩茵臉色變了,不再是先前的和顏悅色:“趙琳瑯,你再跟我鬧,信不信我把你扔這兒,到時候你誰都找不著,被人販子抓走!”琳瑯癟著嘴,三秒鐘,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董詩茵坐著看手機,沒管她。她的哭聲越來越大,機場工作人員過來詢問,董詩茵就說孩子不懂事。怕引起對方懷疑,董詩茵甚至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查我的,這小孩是我女兒,親女兒?!惫ぷ魅藛T這才離開。等他們一走,董詩茵又威脅琳瑯:“我說真的,你再哭一下,我立馬把你交給人販子?!绷宅樬s緊雙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來了,就是眼淚還在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家里。多寶魚整好了,排骨也燉好了,董詩茵還沒把孩子帶回去,李嬸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學校離家里也不算遠,即便是堵車,接完孩子半個小時總是能到家的。李嬸給董詩茵打電話,董詩茵直接給她掛了。又等了十幾分鐘,再打過去,還是掛了。李嬸就有點慌了。她手有些發抖,電話打到趙柯那里:“趙先生……太太她接了琳瑯,現在還沒有回來……我總是心里發慌,太太也不接我電話……好,好!”掛了電話,李嬸就坐在家里等。她惴惴不安的時候,趙柯也已經打不通董詩茵的電話了,這個時候她已經帶著琳瑯登機了。以前李嬸給她講了好多和人販子有關的事情,導致琳瑯特別害怕,因為人販子要挖小孩兒眼睛,所以董詩茵說她不乖就把她送給人販子,她怕了,就知道配合董詩茵了。趙柯查到了董詩茵和琳瑯那趟航班,他沒有立馬做什么,反倒想看看董詩茵到底還想干點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不是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她父親出事,她們家也算是垮了,她不再是千金大小姐,財產沒沒收,沒有經濟來源,她活不下去,她是不是想帶著她女兒一起死?趙柯低頭捏捏眉心,只感到心寒。到底還是不放心琳瑯,連夜讓人安排了飛巴塞羅那的飛機,去接琳瑯??墒撬v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知道董詩茵把孩子藏到哪里去了。周冉得知這個事情之后滿眼駭然,她真的想不到,董詩茵竟然為了逼趙柯救她父親能拿孩子作為威脅?!耙灰遗隳闳??”周冉問他。他摸摸她腦袋,說:“不用,你不必跟著我舟車勞頓,過去之后我還得找人打聽孩子的下落?!迸d許她不會對孩子做什么,但是讓琳瑯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她一定會害怕。趙柯特心疼孩子。周冉甚至都沒送他下樓,他不要她送,讓她在家里等著消息就行。這趟趙柯去西班/牙,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回來,有時候有音訊,有時候沒有,周冉實在是很擔心他,也擔心琳瑯。過去她就曾在抑郁癥的邊緣徘徊過,一個人有心事,夜里失眠,就容易胡思亂想,她總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間被嚇醒,滿身都是汗。然后開始崩潰落淚。直到聯系上趙柯了,她心里才能安穩一點。趙柯那邊也不順利,拜托了很多人打聽董詩茵,能拜托的人都找過了,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從春末到了初夏,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而國內,董詩茵的父親因經濟罪,已經判了無期徒刑。正因為這個案子毫無懸念、且判得太快了,讓趙柯內心無比擔憂,董詩茵得知自己父親再無翻身之地,她會不會讓孩子和她一起死?這些話他也不敢告訴周冉,所有的壓力都積郁在自己的心頭。ibd這種病,很容易受情緒影響,在西班/牙這一個多月,之前周冉帶著他好不容易養好一點兒的身體,幾乎又回到最遠點。趙柯又開始腹痛、便血,貧血至營養不良。國內的事務要交給秦坤,所以是他一個人留在西班牙。那天早上在酒店,是進來送餐的服務生發現他休克倒在沙發上,當即就把他送到醫院急救。醫院通知到他在西班/牙的最近聯系人,那人輾轉聯系到他的父母,孔華麗在家中崩潰大哭,原本沒有恢復的身體再次受到重創,再次住進了醫院。是趙中原主動公司找周冉的,當時周冉在開會。其實這段時間她狀態非常糟糕,趙柯一天不回來,她一天不得安心,經常開會走神,需要高管反復重復好幾次。
金雯進來通知她,說是一位趙老先生找她,她唯一能想到的姓趙的老先生,那就只有趙中原了。她幾乎是小跑著從會議室出來的,看見趙中原時,只覺才不見一月有余,這位長輩竟好像老了十歲。趙中原握著她的手,嗓音都在打顫:“周小姐,你去把柯兒帶回來吧,他的身體,撐不住的?!?頭皮發麻周冉送趙中原離開。站在公司樓下看他上車時比過去彎曲的背影,一時潸然淚下。她已經好些天沒有聯系上趙柯了,當她得知趙柯病重,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點什么。趙中原親自找過來,說需要她,這在過去,是周冉根本無法想象的。如今他的父母承認了她,卻是在他生命最危急的關頭。周冉買了當夜的航班飛往巴/塞羅那,到醫院時,趙柯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安靜地躺在單人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