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就這三個字，讓氣氛徹底陷入沉默。周冉知道一旦自己說了這種話，就意味著趙柯能想到她這些年身邊沒有人。當年他為了成全她給她自由，自己跨越了半個地球和她隔著千山萬水——到頭來，她還是一個人。曾經趙柯以為她就是沒有真心愛過他，所以才那么容易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趙柯也會覺得周冉這女人特沒勁，有點難處就打退堂鼓，早年喜歡她就是覺得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很帶勁，沒想到她是個懦夫。她長得漂亮，性格討人喜歡，多的是男人追她。這些年她該談過許多戀愛，有過許多男人，可是她并沒有。她說她不行。趙柯犀利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要在她臉上盯出一個洞來，搞得周冉都不知道要看哪里。也只好厚臉皮地和他對視：“怎么了，我就是不行，我冷淡行不行！”趙柯沒再說什么，又看了她一陣，說，“回去吧。”周冉把車開回了賓館，怕趙柯還不舒服，想上去扶他。結果被他推開了，“我還沒有病入膏肓，自己能走。”周冉心頭哼笑：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鬼樣子！見他暫時沒事，周冉也沒再跟著他了，到了自己的樓層就出了電梯。之后南城有人給趙柯送了藥過來，暫時是控制住了，后面幾天精神狀態都還行，每天的會議都按時出席。周冉就倒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趙柯啃了那一下被他傳染了，天天咳得她不行。趙柯的嗓子好了，她卻啞了。離開召曲縣前一天晚上，周冉又去那家餐館吃米線，結果又在那里碰到了趙柯。趙柯比她先到半個小時，依舊是點了一碗她愛吃的口味放在面前，沒動一下筷子。老板娘嗑著瓜子坐在他對面，跟他嘮嗑。老板娘：“那位美女說你結婚了，還有孩子了，但我覺得你倆就是情侶。”趙柯：“不是。”老板娘：“別否認了，反正你倆不簡單！”趙柯：“她瞧不上我。”周冉站在門口，恰好就聽見了這一句話。站了好幾秒鐘，思想上是想轉身離開的，行為卻跟不上思想，已經抬手掀開了透明門簾。“老板娘，一碗酸菜牛肉米線，加一份牛肉。”“來了來了，美女來啦！”老板娘一見到周冉就格外熱情，趕緊把她拉到趙柯那一桌：“反正你倆都是一個人，拼個桌嘛？”周冉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沒拒絕，在趙柯對面坐下來了。老板娘跟她擠眉弄眼好一陣，才優哉游哉進去給她煮米線。周冉看一眼趙柯碗里的米線，故意問他：“你都不能吃辣椒，干嘛還點一碗這個？”趙柯沒回答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瞅著她，周冉被他看得耳根子發燙，還得裝著若無其事，“問你呢。”其實她被趙柯這么看，不僅是耳朵發燙，全身都在發燙。別看他現在這么瘦，但天生長得帥，而且他對周冉是有x吸引力的，所以周冉抵擋不住他那過分直白的眼神。趙柯問她：“感冒好點了？”周冉說：“你還好意思問我，要不是那天你發神經，我也不至于搞成這樣。”男人一聽這話就笑，“怎么還怨上了，那天你明明很享受，都軟成那樣了……”“你閉嘴！”“ok，ok。”想逗她，又怕她真的生氣，趙柯笑笑把這話題打住了。“明天回去就去看醫生吧，一點小病別再拖了。”周冉知道他不愛聽她說這些，又怕他真的回去不治療，哪怕會讓他煩她也得說，“我在網上查了一些關于你病情的知識，其實真的不是什么大病，只要遵醫囑好好吃藥，定時定期去復查，一定會好起來的。”趙柯點著頭。周冉以為他聽進去了，萬萬沒想到，那人掀起眼皮看過來，“看我要死不活那樣，心疼了？” 無效辯解周冉霎時就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話了。很快老板娘就把周冉的米線端出來了，看他倆在那兒對坐，氣氛也很好，忍不住嘻嘻的笑：“你倆慢慢聊，我不打擾你們。”周冉耳根子越來越熱，連筷子都拿不穩。她埋頭吃米線，趙柯一直看著她，眼睛也沒眨一下。那眼神就像什么迷霧密密麻麻把她整個兒罩起來了，渾身溫度都在升高。

趙柯也看見她耳垂緋紅。她就是那樣，在外人面前臉皮厚，在他這兒一直都不怎么放得開。在床上也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那是那個樣子。說的那是什么鬼話，有過很多男人，她身上有那味兒嗎？趙柯那眼神是一點避諱都沒有的，周冉吃米線吃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周冉也不敢主動去惹他，只想趕緊吃完趕緊走人。看她快吃完了，趙柯叫來老板娘把賬接了，然后起身先去了外面，在門口站著抽煙。周冉抬眸看見那道消瘦而孤零零的背影，一時心頭漾起酸澀情緒，有一種激烈的想要上去抱住他的沖動。等她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也就更冷了。趙柯指間夾著煙站那等她，然后和她一起往賓館走。一路上兩人無話，卻并沒有覺得冷清。經年之后彼此間的相處已經淡然而平靜，那些蠢蠢欲動的自私依舊壓抑在內心最深處。周冉聲音很嘶啞，和趙柯講話也不敢太用力：“你明天幾點飛機？”趙柯抽了口煙，回答她：“要趕回公司處理點急事，一早就得走。”周冉說他：“你就不要抽煙了，好不好？”他腳下一停，又看她，戲謔道：“是不是想管我，我給了你機會了。”周冉抿著唇，頗有些惱怒地往前走了。趙柯在她身后已經滅了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幾步跟上去，雙手負在身后：“周總在外人面前大氣，在我面前就斤斤計較，玩笑也不能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