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瞪大眼睛,十分欣喜:“周總!” 那帥哥其實周冉不怎么意外能在這里遇上秦坤,他是趙柯私人助理兼司機,趙柯又是召曲縣旅游項目最大的投資商。周冉禮貌起身,將口罩摘下來:“你們什么時候到的?”秦坤笑瞇瞇的回話:“也就比你們早到一天。”“趙總在樓上?”周冉指指秦坤手里的東西,袋子里是一盒看起來很清淡的米粉。“對,他在樓上。”秦坤說著嘆了口氣,“前陣住院出來都好好兒的,這幾天估計累著了,又喊疼。”周冉抿著唇,眉頭微微皺起,“一定要做手術嗎?”又問,“做完手術就很保險嗎?不會再復發了嗎?”秦坤搖搖頭,“也不好說。”他研究過這個,潰結病人即便切掉那一截,也許還會發展到另外的地方,所以做手術也不一定就真的萬無一失。他那話整得周冉很緊張,忍不住罵他:“你怎么回事,上次你明明跟我說做了手術就可以好的,現在又變了!”秦坤撓撓后腦勺。周總就連罵他的時候都不太兇,而且秦坤感覺得出來,周總能以這種態度對他,其實是把他平等對待的,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看低他。之前董詩茵在他面前就是頤指氣使的。董詩茵和周總完全就是兩種人。秦坤怕米粉冷掉,也沒和周冉再多說什么,周冉等金雯辦好入住,也回自己房間了。明天一早有大會,晚上周冉就想睡早一些,但是想起之前在樓下秦坤說的那些話,她又實在是睡不著。周冉發現自己如今更加坦蕩了。在去看心理醫生之前,她總是一副坦蕩的姿態示人,其實她并沒有,她一直都在偽裝,裝得不在意,裝得若無其事。事實上好像不用裝,直白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心理負擔才會一點一點地卸下去。第二天的大會周冉到得很早,但是在她抵達會議室的時候,趙柯早就到了。他坐在距離主位最近的地方,可想而知他是什么身份。這次項目開發有將近十個投資商,而所有的投資商似乎都得看他的臉色。財大氣粗說的就是這種人。陸續有人進來,周冉自然沒有去跟趙柯打招呼,趙柯也沒刻意往她這邊看。大會從早上九點開到下午一點,周冉餓得有點胃疼,結束之后吩咐完金雯去辦要緊事,自己則去吃飯了。她不想吃賓館的自助餐,那些食物看著精致卻讓她沒有胃口,這種時候她想來一碗加辣加酸的米線。周冉又去了上次那間餐館。老板和老板娘依然很恩愛。老板娘認出了她,像是對待遠方貴客,喜笑顏開地讓老板給她加雞蛋和牛肉。“上次那帥哥,沒陪你一起來?”周冉吃米線的時候,老板娘就坐在她面前,手邊一杯燒酒,跟她開起了玩笑。周冉笑著搖搖頭:“沒有。”大概是有點腦抽,也可能是內心呼之欲出的分享欲,她又對老板娘說了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他跟我一樣,過來做生意的。”老板娘不信她,托腮瞅著她:“你騙鬼呢,他要不是你男朋友,后來干嘛接連幾天來這里等你?”周冉筷子一頓:“啊?”老板娘呵呵一笑:“當時我跟你大哥還以為你倆吵架了,看那帥哥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那里,點了你喜歡的加辣加酸的米線,他自己卻是一口都沒有吃,就那么靜靜地盯著那碗米線起碼半個小時,然后才付錢離開。”周冉聽著對方的話,眼眶泛酸,忍了又忍才沒讓那不爭氣的淚意涌出來。眼前的米線早就失去了它原本鮮美的味道。老板娘看她眼睛紅了,竟嘻嘻一笑,說她:“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倆這是鬧別扭呢。”周冉唇角勾了勾,笑得比哭還難看:“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他結婚了,他有小孩的。”這下老板娘不吭聲了,甚至還有些尷尬。回到后廚小聲跟他老公說:“那姑娘和上次那帥哥一看就是情侶,估計是家里不同意吧,那帥哥看起來就跟電視劇里的公子哥一樣,家里肯定瞧不上人家姑娘。”老板聽得不耐煩了,忍不住說她:“你成天就知道看電視劇,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胡說八道,我都懶得理你!”老板不理她了,她就又出去和周冉嘮嗑了。
周冉覺得這個小縣城的人實在也是實在,八卦也是真八卦。上次農家樂挖土豆的時候,那個皮膚黝黑的大姐就一直在打聽她的感情問題。在小餐館坐了沒多久,周冉打算回賓館休息一會兒。結果人還在路上,就接到了秦坤的電話。“小秦?”“周總您在哪里?”那邊秦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周冉意識到不對勁,“我在外面,怎么了?”“趙總發高燒40°,我說送他去醫院他死活不去,您是不是可以過來一下?”“早上看他不都還好好的嗎!”周冉說著話,已經加快了腳步。秦坤在電話里告訴他,其實昨晚趙柯就不舒服,只是吃了藥控制住了。他最近一直沒怎么吃飯,昨天那碗清湯粉都是秦坤自作主張買回去給他吃的,結果吃了一小半就喊肚子疼,一直疼到半夜。趙柯的藥好像沒什么效果了,但是現在在召曲縣回不去南城,就沒有辦法。今天上午開會的時候他一直在撐著,散會之后撐不住了,回到賓館就開始發燒。秦坤跟她這么些年,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卻從沒見他發燒燒糊涂的時候,一個勁的說胡話,斷斷續續的,雖然他聽不太清楚他說了什么。但他有聽見,他在喊周冉。周冉趕到趙柯病房的時候,他人就側臥在床上。他好像很冷,秦坤拿被子給他裹得很嚴實,他一直在發抖,被子底下也看不見是不是在捂著肚子。他這個樣子看得周冉心疼,顧不上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