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瞇著眼睛看遠處天空,陽光很刺眼,刺得她很痛,痛得有點想哭。她收回視線看向胡澤森,正好胡澤森也在看她。露天咖啡館下午人多,但是這一刻,整個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周冉說:“胡教授,我真的沒想到你內心是這么強大的一個人,聽我說起和趙柯的過去,就像是在安撫一個家人。”胡澤森點點頭:“凡事都有兩面性,你能和我說這些隱私的事,就說明你和我親近。這對我來說就是好的,至少我可以肯定,冉冉愿意讓我靠近。”他拉起她的手,纖細的,柔白的手,攥在掌心里:“誰還沒個過去,到三十歲還沒談個戀愛要么就是性格有問題,要么就是老學究。”“哦,你是老學究。”“你可以這么評價我。”胡澤森和她十指緊扣,周冉也不排斥,甚至還很配合他,“我今天啊,看見趙柯的時候,雖然還是會有不適感,但是我覺得沒什么了,南城這么大,誰知道我陪阿姨去針灸都能碰到他母親,這種事情沒法避免的,只能慢慢適應。”胡澤森把她手背拉到嘴邊輕輕親了一口,周冉笑笑,他就又親了一下:“我知道這個趙柯。”“嗯,他這幾年應該很出名。”殺伐果斷,六親不認,以一己之力壓倒性力挽狂瀾奪回盛云集團大權。是個狠人。周冉的話胡澤森沒有認同也沒有反對,只簡單說了兩句:“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也很有手腕。”周冉點點頭。微微垂了垂眼簾。過去她沒有意識到他有多強大,只當他是個生活在玻璃罩子里的富家公子哥兒,所以她沒有想過他有那個本事選擇自己的感情,是她先放棄,是她先不要他的。所以多年以后再見到他,其實周冉內心是很自嘲的。是她配不上他。 那還是算了吧轉眼到了國慶。放假前一天,周冉和池歡在茶水間嘮嗑。這段時間換季,時寧和皎皎輪流生病,可把她累壞了,也就和周冉吐槽了幾句。“小孩子嘛,不生點病怎么長大呀,我小時候也是不爭氣,我媽說我三歲以前幾乎每個月都得往醫院跑一趟,給他們累死。”周冉說著又感慨:“不過還是小時候好啊,什么煩惱都沒有,最大的煩惱估計就是為什么夏天的時候爸媽都可以吃雪糕,而我不可以。”說完又笑了笑,“我爸媽好疼我,現在想想,往后這半生,全靠童年來治愈呢。”池歡拍拍她肩膀:“周總又傷感了。”“那倒沒有。”周冉問她,“過去打算怎么過呀?”池歡撇唇,搖搖頭:“還不知道呢,兩個孩子這段時間身體都不太好,程仲亭打算帶他倆去爬爬山,說是摸摸山里的石頭啊泥土什么的,對小孩子特別好。你呢,你怎么過?”“我媽和劉阿姨約了老年party,已經定了地方,就在你們程董避暑山莊里。”“那太好了呀,干脆到時候我把時寧和皎皎都帶過來玩。”兩人這么說定了,當晚池歡回去找程仲亭商量:“你不是說帶孩子們去野外嗎,明天就可以啦,你安排一下,就在你們集團的避暑山莊。”程仲亭坐在墊子上陪皎皎玩,回頭看池歡:“明天小柯家琳瑯要和我們一起。”“……那還是算了吧。”“什么算了?”“沒什么。”池歡說完就去抱皎皎,哄著皎皎上樓洗澡了,程仲亭搞不清楚她這變化怎么這么大,索性跟在她身后:“怎么算了?你不待見小柯還是琳瑯?”“你簡直是在講廢話,人家也沒惹我,我干嘛不待見。”再說琳瑯那么乖,人見人愛,她能不待見嗎。這不是不方便嗎,到時候趙柯去了避暑山莊,見著冉冉和人家胡教授卿卿我我,那多尷尬。走到樓梯上,池歡又扭頭叮囑程仲亭:“我告訴你,你最好聽我的話。”這幾年程仲亭越活越回去了,有時候忤逆一下池歡他竟覺得是一種情趣。在池歡把孩子抱回臥室后,立馬給趙柯打電話:“明天上午十一點,避暑山莊,把琳瑯帶過來。”落實完就去花園外面找時寧了。時寧正陪著自家大狗坐在草地上看夕陽,一大一小兩道背影如此和諧。程仲亭唇角泛著淡淡笑意,就站在不遠處抽煙,只覺得這輩子如此,也算沒白活。在遇到池歡之前,他大概是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竟向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生,仔細想想,確實也是很幸福的。第二天一早,池歡在客廳招呼倆孩子,程仲亭在外面花園里整理露營要用的東西。家里保姆準備了孩子們要吃的東西,整整齊齊碼在后備箱里。
周冉他們來得早,池歡和程仲亭到的時候,他們那邊帳篷都已經扎好了。胡澤森挽著袖子,在幫他爸搭電烤鍋,一會兒要給大家烤東西吃。這是程仲亭 沒那么別扭琳瑯之前睡著了,爸爸一喊她就揉眼睛,嘴里咕咕噥噥:“到了……”眼睛四下張望,目光鎖定在車窗外不遠處的一個身影,立馬精神抖擻:“爸爸,干媽,哈哈!”趙柯下了車,將孩子抱下來,琳瑯小短腿沖前面,他負手慢悠悠走在后面。“干媽!”琳瑯一下沖到周冉懷里,仰著頭抱住她的腿,笑起來那雙眼睛像一對月牙兒。周冉下意識扶住她的小小身體,抬眸就看見趙柯朝這邊走過來,她這才知道,今天他也要來。蹲下抱起琳瑯,捏她的肉臉蛋,“好久不見了公主殿下。”這么喊她,周冉自己也愣了一道,她記不清是在什么時候聽什么人這么喊過琳瑯,以至于脫口而出就這么來了。琳瑯嘻嘻哈哈的,可開心了,周冉捏她,她也去捏周冉的臉:“干媽,想你。”周冉笑著說,“我也想你。”趙柯整個人很平靜,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