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趕緊抬手制止:“不了不了,咱們也待不了幾分鐘。”寧筱也沒勉強,點了點頭。下意識往譚文賢那邊看了一眼,沒理她,坐在了一旁單人沙發上。王楠坐下了,譚文賢沒坐,過了好久才開口對寧筱說:“如果你覺得有需要,我可以去自首。”寧筱也沒有給王楠面子,直接道:“我沒有需要的話你是不是就覺得自己沒犯法?”“犯法。”譚文賢呼了口氣,“我那天,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看見你站在那里,一開始我不是這么想的,不知道后來怎么鬼使神差……”說到這里,她大概是覺得再怎么解釋都徒勞,“你告我謀殺,我也認罪。”寧筱說的話,和王楠的話相差無幾:“我告你,你去坐牢,然后你兒子怎么辦?譚文賢,你才罵過我爸是勞改犯。”譚文賢眼眶通紅,死死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毆打王楠坐在寧筱旁邊嘆嘆氣,說寧筱:“今天是她自己主動要過來見你的,我想了想,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筱筱,給哥一個面子,事情已經發生了,索性你平安無事,以后咱們還是好好相處,成嗎?”寧筱性子直:“王哥,你得帶她去看醫生。”王楠點點頭,“確實該看。”又說了幾句,王楠起身帶走了譚文賢。譚文賢回頭看了看寧筱,從她的眼神,寧筱看見了一種病態的可憐。喜歡一個人怎么就能變成這個樣子呢?她不理解。王楠是百忙之中抽空帶譚文賢回小區找寧筱的,車子就停在樓下,兩人一下來就上車回單位了。路上,王楠邊開車邊說,“你也看到了,筱筱人那么好,和阿征一樣都是實在人,你說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譚文賢沒吭聲,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病得嚴重了,坐了一陣突然就哇一聲大哭出來。王楠還得安撫她:“好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改天帶你看心理醫生,拿點藥吃,控制一下。”譚文賢哭得抽泣,好半天才開口:“我真的不是那樣想的,我沒有要推她下去……”“知道了知道了。”王楠心里頭感慨,平時文賢也不是一個惡毒的人,甚至還有點愛打抱不平,最近這段時間簡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定得找醫生好好看看。寧筱打車去的許征單位,到了的時候,許征正在辦公室批閱文件。她沒有打擾他,在一旁坐著看書,到了吃飯時間才和他一起去食堂。這次寧筱過來,認識她的人也稍微多了些,其中有幾個就是上次在萍水鄉做公益的。但那些人也只是遠遠望著她笑一笑,畢竟她和領導在一起,大家都不太好過來打招呼。許征讓寧筱找個位置先坐下,然后去給她打飯。他們單位伙食很好,許征想讓寧筱長點肉,什么都給她打了點。王楠帶著譚文賢過來吃飯,四個人就坐在了一起。譚文賢可能還是心虛,始終不敢直視寧筱,坐在對面一直低著頭,那米飯好半天都送不到嘴里去。王楠也沒太管她,只覺得,她能心虛也是好事,要真干了壞事還心安理得,那就是真的壞。可寧筱就看不得譚文賢那低聲下氣的樣子,搞得她有多可怕一樣,既然這么別扭,那就別坐在一塊兒吃飯了。“我去一下廁所。”寧筱吃到中途有點肚子疼,跟許征說了一聲就去廁所了。譚文賢大概是想跟她說話,在位置上憋了又憋,說,“我去看看筱筱。”許征和王楠都沒管她們兩個。等她走了,王楠才說:“文賢今天是自己主動說要找筱筱道歉的,我看她是真的知道錯了,就帶她去了。”許征笑:“筱筱怎么樣?”王楠也笑:“你媳婦兒大氣。”“哈哈,那要看對誰。”許征想說筱筱對我就不大氣,經常一點小事就跟我鬧別扭。大庭廣眾,這話不好說。這時候寧筱坐在隔間馬桶上,不知道怎么就有些便秘,很難受,不知道懷孕的女人是不是都這樣。譚文賢在外面站了好一陣,鼓足勇氣正要喊她,突然外面說笑著走過來兩個人。譚文賢愣了愣,趕緊鉆進了另外一個隔間。然后就聽外面那兩個女的在調笑,語氣諷刺又帶著濃濃的詆毀,譚文賢認得出那聲音,是資料科劉主任和財務科的楊經理。劉主任哼笑了一聲,說:“所以我說啊,這年頭女人再有本事又怎么樣呢,男人始終喜歡嬌俏玲瓏的女人。”
楊經理嘻嘻笑:“那可不,看看人家那眼神,簡直嬌得能滴出水來,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劉主任:“誒你知道不,這種女人就是外表看著乖,床上可會了,要不然男人怎么能被搞得五迷三道的呢!”楊經理不屑道:“那又怎么樣,這種貨色說白了就是個撈女……”“砰!”隨著一聲響,隔間的門被推開,兩人大驚失色地從鏡面里看見了身后的女人。一瞧是譚文賢仿佛松了口氣,楊經理摸了摸胸口,道:“文賢你能不能吭一聲,嚇死人了!”譚文賢冷冷地走過去:“你了解人家嗎就這樣說人家?”楊經理和劉主任俱是一怔。隨后,劉主任說她:“你怎么回事啊,大家都知道你跟她關系不好,上次在萍水鄉你救了她就算了,怎么私底下還幫她說話,你是不是有病!”譚文賢咬牙一巴掌給她扇了過去,“我就是有病!”“我靠!”“……”“……”三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寧筱坐在馬桶上,面不改色攥拳擱在雙膝上,對外面的動靜不聞不問——楊經理和劉主任的話,她聽進心里去了。說她是撈女。外面的尖叫聲越來越大,分不清是誰的,寧筱淡定的拉上褲子起身,將門推開。她看見譚文賢瘦瘦的身體被兩個胖女人摁倒在地上,只是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