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筱看著,忽然一陣心酸,也不知道他這些年到底忙成了什么樣子,男人四十歲正值壯年,看著應該都是年輕挺拔的,可是他頭發(fā)都白了。她不禁會往深了想,他的忙碌到底是為了自己前途,還是,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兒是因為思念她,而拿工作麻痹自己?人在脆弱的時候很容易推翻自己先前的認知,在這之前,寧筱還感受不到自己有多愛他,可是當下,她只想好好疼他。趁他熟睡,寧筱俯身親吻他的額頭。卻在剛貼上去的時候,后腰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扣住,然后她被按在了一道堅固的胸膛上。“快睡了。”許征眼睛依舊閉著,手輕輕在她背上拍了兩下,寧筱正嚇得大氣不敢出,一抬眸才發(fā)現他沒徹底醒過來。大概是感覺到她在靠近,下意識的摟緊她。這天晚上寧筱就是趴在許征肩膀上睡的,天知道一覺醒來他那兒是有多酸。許征習慣了早起,六點鐘就起來處理事情了。公務電話從他起來就沒斷過。底下的人干不好事,給他惹麻煩事,處理起來相當棘手。寧筱睜開眼睛看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身子被沙發(fā)靠背擋住了,就只瞧見一個腦袋。他在教訓下屬。對她溫柔的時候是真溫柔,這會兒兇也是真兇。比以前鐘行長訓人還兇!寧筱翻了個身繼續(xù)睡,雙手捂著耳朵。許征轉個頭看她弓著身子像個蝦米,在床上動來動去,意識到自己吵到她,起身出去關了門。之后寧筱又睡了個回籠覺。她七點三十起來,許征已經讓人送了食材過來,并且給她做了早餐。是她小時候愛吃的蔥花雞蛋餅和南瓜小米粥。許征身上已經換了件襯衫,估計也是差人給他送來的,寧筱看他袖子隨意挽起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實在是難以抵抗的男性魅力。她有一種沖動,想要過去從身后抱住他。但她克制住了。這會兒睡醒了,腦子又清醒了些。她其實和周冉不一樣,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歷,導致她清醒卻又自私。她不能讓自己置身在一段看不到未來的關系里。雖然她相信許征,但她不相信他的父母。工作原因在某些場合見過他爸媽,很嚴肅威嚴的一個長者,寧筱甚至都不敢靠他太近。包括她的媽媽,據說也不是善茬,不好相與。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硬著頭皮去拼一拼試一試。不過現在兩個人相處起來讓她覺得挺開心,也挺安心的,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特別纏人和許征吃完飯后,兩人一起出門。今天司機沒來接他,他自己開車送寧筱去公司。路上他媽媽來了電話,問他昨天晚上怎么沒有回老宅,鄭家千金去探望老太太,在家里等了他大半晚上。寧筱就在副駕,聽清楚了那頭的聲音,識趣的別開臉看車窗外。許征也沒多解釋,只說昨晚忙,改天再約見面時間。掛了電話,車廂里異常安靜,好像連呼吸聲也都變得清晰起來。寧筱主動說話,“今天早上的雞蛋餅讓我想起我姥姥。”許征便笑,“我是男的,你就不能想起你姥爺?”“哈哈,也行。”看她笑,許征習慣性伸手揉她后腦勺。等紅燈的時候,他主動開口:“我會處理好家里的事情,你不用考慮太多。”寧筱知道他在說剛才電話里那件事。她沒吭聲,許征扭頭看她,“之前我確實也答應了可以相處試試,那時候是沒想過跟你還有可能。”寧筱聽著,緩緩轉頭和他對視,“其實現在,我們也沒有多大的可能了,許叔叔,不必勉強。”許征握住她的手,“你一定要氣我是不是?”寧筱唇角動了動,不吱聲了。
她確實也是不想惹他生氣,尤其是,清晨的陽光里,他鬢邊的斑白如此明顯。車子開到公司樓下,許征停好車,牢牢地抓著她的手沒放人。時間也還早,寧筱陪他坐一陣也無妨。“你要理解,從家族角度來衡量,聯姻是最好的結果。”許征說,“我父母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要信任我,也要給我一點時間去解決。”從他深沉的眼底寧筱看見些許無奈,她不知道那點無奈是不是因她而起,他那么從容的一個人,表情里難得幾分焦躁,難免讓她心疼。她晃了晃他的手,說,“知道了。”許征聽她說得輕松,掀了掀眼皮,“不生氣?”寧筱點點頭,“不生氣。”“不計較?”“不計較。”許征湊過去抱了她。寧筱也抬起手臂擁抱他,心里感慨著,那么難的歲月都熬過去了,這又算什么呢。即便最后沒有得到最好的結果,她也擁有過他一次。寧筱站在路邊,看著許征的車遠去了才轉身走進大廈。上午程仲亭得閑,約許征打高爾夫。許征臨時有事耽誤了一個鐘頭,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程仲亭和祁正陽在那抽煙。程仲亭又背著池歡抽煙了。許征笑著走過去,拍拍程仲亭肩膀,“這么閑怎么不陪老婆?”程仲亭瞇眼叼著煙,已經好久沒在他身上出現的公子哥兒吊兒郎當的樣子又出現了,“老婆不需要我。”許征從祁正陽手里接過煙,戲謔道:“哦,程董什么時候這么不值錢了?”程仲亭嗤了一聲,“你們沒發(fā)現嗎,女人大多時候不需要男人。”祁正陽在一旁低低的笑,許征有模有樣的問:“此話怎講?”事情的起因,是今天早上程仲亭想讓池歡陪他過來打球,打完球兩人還可以有一天單獨相處的時間。家里有一個白阿姨,事無巨細都要管,年輕人覺得不自由,有時候跟池歡開個黃腔還得注意有沒有人在背后。白阿姨特別八卦,老愛打聽兩口子的私事兒。以前程仲亭和池歡感情還沒這么好的時候,白阿姨再怎么三八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