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著一張看似溫柔的臉,說著那么強勢的話,他這個人在寧筱心里實在是割裂,也不知道他們身在高位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也許他想和她親近一些,隨和一些,但表現出來的就是上司對下屬。看寧筱不說話了,他聲音更溫和了些,一邊拿了西裝外套穿,一邊問她,“早上想去哪里吃早點?吃完跟我回一趟許宅。”寧筱皺眉:“我為什么要跟你回許宅?我公司一大堆事等著我處理。”男人系紐扣的修長大手一頓,扭頭看她,“我打電話給周冉。”作勢就要去拿手機,寧筱趕緊抓住他的手,“不用,我、我下午再回也成。”然后就看見這可惡的男人唇角漾起一抹得逞的笑。寧筱更生氣了,氣得把自己鎖進浴室半天沒出來。許征也沒再繼續刺激她,去了外面客廳等。心想這孩子也實在太別扭了,這還只是知道自己昨晚跟他在一起了,要是能回憶得起昨晚她還說要偷偷喜歡他,那是不是不想活了。將近十點半,寧筱和許征出門用餐。小勇開車過來接,大概是知道許先生和喜歡的女孩昨晚發生了什么,小勇今天笑得十分開心,就差哼個歌兒了。寧筱卻沒注意到這些,一門心思算計一會兒怎么找理由離開。跟他去許家,她是不是瘋了?路上,她在群里發出求救信號。以前的三人群,現在成了四人群,多了一個小葵。寧筱在群里問:【如何甩掉一個試圖帶你回家見家長的男人】群里沒多久就炸了。周冉:【嗯?筱姐,半日不見你已經相上親了?都要見家長了?】小葵:【我沒有經驗誒】池歡:【我是錯過了什么重要信息嗎?】寧筱覺得和她們討論不出個什么結果來,而她和許征的事情又不知道如何描述,索性就放棄求救了。她一路磨皮擦癢,坐立難安,許征都看在眼里。誰說二十八歲的小孩兒就不是小孩兒了,她在他面前,三十八、四十八……八十八都還是小孩兒。到了吃飯的地方,一家港式茶樓。寧筱一坐下來就胡亂點了一通,很快服務生就上來一大桌子菜。池歡覺得今天早上寧筱很不對勁,又覺著估計群里不太好說,就私底下問她:【筱姐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相親相到不喜歡的人了?】寧筱:【不是相親】【那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就是昨晚我翻了個愚蠢的錯誤,現在在為這個錯誤買單】她一直低著頭在那回消息,許征不時看她一眼,手指敲敲桌面示意她趁熱吃。寧筱就煩他總是端著一副家長的架子。他又還不是她的誰。 你也是我的唯一越想越煩,越想心里越忐忑。這些年寧筱夾著尾巴做人,膽子也小了,她多沒出息的一個人呢,只希望自己工作順利平安順遂,等遇到了合適的老實男人就嫁了吧,別說許征這種層次的男人,當初祁正陽追她她都膽戰心驚,生怕祁正陽家里長輩來找到她,辱罵她,說她身份低微配不上祁正陽。——許征這種她根本不敢碰。可是看眼前這狀況,許征該是訛上她了。她埋著腦袋在那里東想西想,許征看她吃個飯都心不在焉,忍不住喊她:“想什么呢?”寧筱這才抬起頭來,“沒什么。”許征臉上表情平靜,一邊挽袖子一邊和她講話:“也不是非要你今天就跟我回去,是正好老太太身體不舒服,覺得你可以借這個機會去探望一下。你要是覺得太唐突了,咱們就改天。”“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面對許征這種光是坐在那里就給人壓迫感的人來說,寧筱就連忤逆他都需要點勇氣,她說,“昨晚我應該是喝多了,喝多了做的事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至于見你家長輩我就更……更不合適了,許叔叔,咱倆還是保持原狀不好么?”“不好。”許征一個字一個字擲地有聲,像是在給她講道理,可實實在在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我這么些年也算是潔身自好,你招惹了我想當什么事沒發生,哪有這么好的事。”寧筱覺得自己好冤枉,又說不過他,聲音都小了,“你就是在為難我。”許征笑笑,“沒有什么為難不為難的,你怕的那些事情我也有考慮在內,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只需要記得有我在,沒什么解決不了的。”寧筱咬咬唇,“那我要是不喜歡你,你也能解決嗎?”許征點點頭,故意皺了眉,“這倒是個問題。”寧筱:“那不就對了。”
她剛要松口氣,又聽他說,“事實上你很喜歡我。”“……”“昨晚一直摟著我,根本扒不開。”許征用最正經的語氣說著最不正經的話,“尤其是后來你興頭上,我差點都……”“停!”寧筱一臉豬肝色,她已經不能再往下聽了,“求你別再說了。”許征就真的不說了。轉而握住她一只手擱在腿上,語重心長的道:“筱筱,你要信任我,而不是把一些不存在的東西強加于我。甚至你也該清楚,當年形勢所迫我也是任務在身,怪就怪我不該對你有了那些心思。”“不過我也沒有什么好后悔的,到現在為止,你也是我的唯一。”寧筱眼眶滾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說點什么來反駁他,打擊他。她的沉默,也就是對他這些言語的默認,許征心里踏實不少,又催著她吃飯。后來許征自己回的許家老宅。他沒有勉強寧筱不是怕她不高興,是打從一開始就只是說在那里,如果她愿意那是最好,她要是不想,他自然不會逼她。她那么固執,往后還不知道要如何讓她卸下防備。她的父母都不在了,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他了。寧筱魂不守舍的回到公司,在茶水間一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