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很擰巴,也有點懦弱,再加上她一直就挺怕馮女士,估計是真的沒打算跟仲曦在一起。”程仲亭轉了個身仰躺著,一條手臂枕在腦后,“你是不知道,那會兒家里上上下下都怕馮女士。”池歡抿抿嘴道,“媽媽以前是很強勢,我也很怕她。”也不完全是怕,就馮女士那氣勢,總給人一種很威嚴的壓迫感。要在單位還好,關鍵在家里還要面對這么一個人,池歡心里就有些忌憚和畏懼,在她面前的時候總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很拘束。說到這事,池歡突然想起兩人感情不好的時候,問他:“你那時候是真不知道媽媽針對我,還是知道但不想管?”程仲亭又喊冤枉:“我一天忙成那樣,哪有時間去聽你倆鬧矛盾。”他其實少數(shù)時候知道,但因為一直覺得池歡不喜歡他,和他結婚只是為了錢和地位,自尊心作祟,有時候馮女士針對池歡但言辭不算太刻薄的時候,他就故意要池歡吃點苦頭。但有時候馮女士話說太過分了,他私底下也找過她,讓她對池歡客氣些。程仲亭這人就是個吃不了虧的主。后來知道池歡喜歡他,心里暗戳戳高興的同時,就開始后悔自己對她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了。所以馮女士后面再沒跟池歡鬧過矛盾,都被他解決掉了。——這些話一個字都不能說,說完池歡又得在賬上給他記一筆。那時候雖然集團是程建寧當董事長,但程仲亭比董事長都忙,所以他說不知道池歡跟馮女士矛盾深,池歡姑且就信他了,“有時候她在你面前挑剔我,你也沒聽見?”“我可能在講電話,或者回消息,或者干其他事。”這男人滿嘴鬼話。不過池歡倒也能想起,那天在餐廳,馮女士數(shù)落她銀行行服很丟臉的時候,程仲亭確實在一旁忙碌,當時龔杰也在旁邊。一晚上理清楚這些事,池歡心里也舒服了,抱著程仲亭親了好幾口。池歡又問他:“你不打算去跟馮女士說說仲曦和小葵的事?”程仲亭白她一眼:“我很閑嗎?”“他是你弟弟誒。”“我?guī)筒涣恕!背讨偻ぴ俅螕н^池歡,“睡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起。” 這里沒有你的位置到后面馮女士也不跟他裝了,直接攤牌,“仲曦我實話跟你說了吧,當時你奶奶身體不好,雖然我沒明著反對她,但她心里也知道我不會同意的。你跟那孩子沒戲。”程仲曦不緊不慢磕著煙灰,說他媽:“你不怕我奶從地里鉆出來找你聊天?”那天可算是氣著馮玉露了,氣得她吃不下睡不著,滿腹愁思,沒幾天就進了醫(yī)院。正好是周六,程仲亭加班,池歡自己驅車去醫(yī)院接她。
馮玉露拿了藥,在門診外面等池歡,一個人站在那發(fā)呆,直到聽了兩聲車子鳴笛,才抬起頭來。池歡笑瞇瞇的在車里朝她招手。上了車,池歡調轉車頭,“媽媽,快中午了,我們去和仲亭一起吃飯怎么樣?”馮女士嗯了聲,也沒多的話。池歡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心情很不好。康叔又不在,沒人抽時間哄她。池歡試探著問:“媽媽這是遇到什么事不順心了,要不要說出來跟我傾訴一下?”馮玉露嘆氣,“一個個的,成天不讓我省心,我都快要被氣死了!”池歡:“哦?”馮玉露:“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好和你說,等下我說了,你又要覺得媽媽勢利眼。”馮玉露摸著胸口,搖搖頭,話說到這里她就不想再說了。她也是有顧忌的,怕說多錯多,一會兒傷了自己這個懂事的兒媳,她也是不愿意的。池歡這個小機靈鬼,來之前就去程仲亭那打聽好了,心里七七八八明白馮女士在糾結什么。無非就是小葵和仲曦身份詫異太大了。哪家名門望族還能同意自家兒子娶個小保姆?再加上之前陳碧笙的事情給馮女士留下巨大陰影,要馮女士接受小葵那簡直是要她的命。還有就是,一涉及到陳碧笙,馮玉露也不會在池歡面前說得太直白,那個女人畢竟跟池歡還有那樣一層關系。馮女士就是這般糾結,心里想的事兒太多了,過不去,直到把自己給熬進醫(yī)院拿藥吃。到了餐廳,婆媳二人坐下來,先點了咖啡。這會兒才十一點多,程仲亭還在開會,估計還得有一個小時才能出來。這會兒馮玉露情緒稍好了些,池歡試著好好開解她。“媽媽,今天在家里吃早餐的時候我看仲曦心情不太好,問他他也不愿多說,您是不是跟仲曦鬧矛盾了?”馮玉露一聽,“他什么都沒說?”池歡搖頭:“他跟他哥一樣,半天憋不出個屁。”馮玉露哼了聲:“他最好給我憋著,一個字都不要說!”“真鬧矛盾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馮玉露想了一陣,大概覺著自己憋得難受,才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最后她問池歡:“你覺得小葵和仲曦這能行嗎?我也沒有瞧不上誰,只是這差距太大了你明白嗎?”池歡說,“那我和仲亭差距也大。”“你不一樣!”馮玉露差點就說你又不是程家保姆,硬生生憋了回去。池歡當然知道她意思,也沒點破,“媽媽,兒孫自有兒孫福,仲曦他都二十八九了,您也不能一輩子管著他呀。”“可這事兒就是沒得商量,我堅決不同意!”“仲曦也沒打算要等到您同意。”馮玉露愣了愣,然后直勾勾盯著池歡,“你不是說他什么都沒說嗎?”池歡笑嘻嘻的,“他沒和我說,但有和他哥說呀。”“你!”“媽媽,您別這樣。”池歡開始撒嬌,擠眉弄眼的,“小葵很乖的,也很努力,知道自己和仲曦身份有別,你看她都努力拿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要去念研究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