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亭看池歡,見她一臉的不情愿,便故意說:“行。”池歡:“……”東西很多,程仲亭和池歡幫福伯拿了東西上車。等福伯和小葵離開了,程仲亭才抓了池歡的手塞進自己褲兜里,說:“要不去靜心寺接奶奶?”每個月程老太太都要去靜心寺祈福兩次,正好今天月中,到時間了。反正池歡現在也不大愿意和程仲亭單獨相處,省得一會兒又跟他鬧,還不如帶她到寺廟里陪著老太太上幾炷香。果然,池歡對上香比對他這個人感興趣多了,他一說,她就點頭,說好。程仲亭都懷疑池歡之前對他說的那句“我是真心想嫁給你”,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完全沒看出來她有很在意他。雅熙園在南城西面,靜心寺在東面,而剛才那家商場正好在中心位置,從這頭開車過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路上池歡一句話都不想和程仲亭多說,在三人群里聊天。寧筱說她昨晚在酒吧里談業務的時候碰見了沈言吾,喝得爛醉,差點跟人打起來了。寧筱擔心他,一直到最后送他回家。她問池歡知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池歡就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寧筱就說:【意料之中】以前池歡一直覺得寧筱對程仲亭這種富豪有偏見,但是事實證明,她每次都能猜準程仲亭會怎么做。池歡有點好奇:【筱姐,你怎么那么了解那個圈子的人行事作風?】寧筱:【經歷過】后來就沒再說這個話題了,寧筱有事外出了。剩下周冉和池歡兩個人閑聊。一路上池歡一句話都沒和程仲亭說,程仲亭也沒叫她。他摸清了池歡的脾氣,自己生會兒氣最后自己就能好。就在程仲亭開車帶池歡去靜心寺的路上,程老太太坐在蒲團上閉目誦經。她的身側來了一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沒多久,女人也坐了下來。“你終于來了。”老太太輕輕滑動著指尖佛珠,良久,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并沒有轉過頭去看身旁的女人,那個女人自己開了口。她說,“是啊,我來了。”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對方。陳碧笙微笑著,對上程老太太飽經滄桑有著無數人生閱歷的深邃目光,語氣溫柔:“夫人,您老了。”程老太太卻道:“阿笙,你一點都沒有變。” 囡囡早就死了時間仿佛沒有溜走,她還是那個明眸皓齒的漂亮小姑娘。還是那個,眼里生著鉤子,能把他們家建寧迷得死去活來的小姑娘。當年阿笙第一次跟她母親到程家的時候,才只有十六歲,是一個剛輟學的農村小丫頭。膽小怯懦,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她母親曉嵐是程老夫人是貼身傭人,跟了程老夫人幾十年,要不是和阿笙她父親離婚,她也沒有把阿笙帶到程家。原本曉嵐是打算讓阿笙和自己一起在程家幫傭的,可程老夫人心善,覺得人家一個小姑娘這樣是耽誤前途,到時候想嫁個好人家都不行。所以阿笙和她母親在程家幫傭的同時,程老夫人也給她找了個學校繼續上課。原本,一切都是這么和諧美好。程老夫人很疼阿笙,阿笙也很孝順程老夫人。唯一的變數,發生在了程建寧身上。事到如今,再去回想那些過去的事,都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程老太太記性沒有那么好的,但她依舊能記起,阿笙當初腦袋貼在她膝蓋上哭著說:“夫人,我沒有辦法離開建寧少爺。”……程老太太回以陳碧笙溫和的笑意,她手伸過去,陳碧笙便了然地將她扶起來。程老太太對她說:“去給菩薩上柱香。”陳碧笙點頭,說好。于是她上前,認真上香。之后走回程老夫人跟前,道:“老夫人,您叫我到這靜心寺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嗎?”程老太太笑著對上她那雙勾人的眸子:“阿笙,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扯那些沒用的也顯得虛偽,是不是?”
陳碧笙便點頭,“您說的是。”程老夫人:“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活著。并且,還能再回來。”陳碧笙:“我在外面躲了二十多年,也該回來了。”她看向老夫人:“對不起,我知道您其實并不想我回來。”程老夫人擺擺手:“確實,追訴期早就過了很多年,你的確可以毫無后顧之憂的回來了。”陳碧笙臉上稍變。程老夫人看著她,突然就笑了:“阿笙,建寧還是喜歡你啊。”“我從來沒有勾引過程建寧。”她說,“包括過去,我也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他,所有的罪惡都是因他而起。”哪怕她嘴上說著為自己辯解的話,可她始終在程老太太跟前待了那么多年,程老太太又怎會不知道她的為人:“阿笙,建寧對你的招惹在明,你對他的勾引在暗。所以連這些把戲我都看不出來,我也是白活了八十幾年了。”陳碧笙臉頰微紅,被程老太太幾句話說得發燙。她抿著唇,別開了臉。程老太太繼續說:“你明知道建寧和玉露是包辦婚姻,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一直對自己的婚姻不滿,要不是因為家族利益他早和玉露離婚了。你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能肆無忌憚的去找他,不管你用哪種方式,哪怕你都不用對他勾一下手指,他都能乖乖爬到你面前來。我說得對不對?”陳碧笙的臉色更難看了些,卻沒有否認:“是又如何?”程老太太深吸了口氣,也不和她繞彎子:“阿笙,看在曾經我對你有恩情,遠離建寧,放過他的家庭,可不可以?”陳碧笙冷笑,“如果我說不可以,您要怎么做?”程老太太大概是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態度,也沒有多驚訝,只是嘆息著搖頭:“都是做母親的人,凡事,要為自己的后代積德。”“……”陳碧笙眼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