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他聲音里的情緒被失望覆蓋,池歡弓著身看他許久,然后轉(zhuǎn)身回到沙發(fā)上。她沒走,多少有點責(zé)任感在里頭。這晚池歡在病床沙發(fā)上睡的。次日清晨醫(yī)生,過來給程仲亭做檢查。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問題,接下來只需要在醫(yī)院養(yǎng)傷。醫(yī)生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忌口,比如不能劇烈運動之類的,池歡一一記下。 是我在跟你拉拉扯扯嗎到了中午,龔杰和佳倩送了飯過來。也送來一些需要程仲亭過目的文件。程仲亭身體還有點虛弱,看他靠在床上皺眉批閱文件的專注樣子,池歡能體會到坐在他那個位置的不易。人都這樣了,還不能放下公務(wù)。他們?nèi)齻€人在病房辦公的時候,池歡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去了趟局里。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簽了字就可以走了。離開的時候池歡忍不住問了幾句關(guān)于那個男人的事。負責(zé)案子的人告訴她:“人其實不壞,就是心理方面有問題。你先生受傷后他一下醒悟過來,回局里的路上一直在哭。”池歡心情很復(fù)雜。同情歸同情,但是他該承擔(dān)的法律責(zé)任還是得承擔(dān)。回醫(yī)院的路上,周冉電話打過來。“事情都鬧上新聞了,輿論走向?qū)频旰懿焕隽诉@種事,大家都覺得酒店不安全,很多客人都在辦理退房了。”池歡也覺得酒店太失職了,一個五星級酒店安全系數(shù)竟然這么低。回到病房時,龔杰和佳倩已經(jīng)離開了,程仲亭靠坐在床頭,在抽煙。池歡把房門關(guān)了,然后提醒他:“這里是醫(yī)院。”程仲亭拿煙的手停在半空,沒什么表情的看著池歡。良久,他滅了煙。池歡走過去,給他倒水喝。倒好了水,杯子遞過去的時候手腕被他握住。池歡說:“松開。”程仲亭不松。池歡抿著唇,臉上明顯是不高興了。程仲亭看了她一陣,正要松手,池歡突然問:“你是不是喜歡我?”程仲亭眼底平靜,沒回答她。但是池歡看見,他耳垂好像漸漸泛起紅。池歡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手,又說:“喝水。”程仲亭接過杯子,喝了小半杯才還給她遞回去。“我不會原諒你的。”池歡說。程仲亭也不吭聲,就那么盯著她,眼里有鉤子似的,緊緊吸著池歡。“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為什么不接電話,也不知道你和葉瑾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矛盾,你媽要怎么教訓(xùn)她我也管不著。我只是覺得很煩,我一想到你,我就煩。”說到這里池歡深深吸了口氣,在程仲亭灼熱沉厲的視線中,她說,“以后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出院以后,回去就把離婚辦了,這樣對大家都好。”“說完了?”程仲亭平靜的語氣聽得池歡一愣,末了她點點頭,“說完了。”程仲亭嘲諷一笑,說她:“你知道什么叫得意忘形、得寸進尺嗎?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池歡:“……”程仲亭:“是覺得過去那幾年跟我關(guān)系不夠親近?我沒有太照顧你的感受?還是覺得我對你關(guān)心太少?以至于現(xiàn)在意識到我離不了你,在跟我端架子?怎么,要我跪下求你?”池歡被他幾句話說得臉都有點發(fā)燙,“你在胡說什么!”皺眉想了想,故意說,“要不你跪下?”程仲亭冷冷看著她。池歡就笑了,“別把我說得跟欲擒故縱似的,我的自我認知還是很深刻的,沒覺得自己有那本事讓你非我不可。”佳倩又來送飯了。病房里氣氛明顯不好,她感覺得出來程董和太太好像才吵了架,兩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佳倩不敢多說一句廢話,把保溫桶放下之后趕緊溜了。
池歡照顧程仲亭吃飯,去給他搭小桌板。這幾天程仲亭忌口,保溫桶里除了補血的豬肝粥,其他都是清淡小菜。池歡一碟一碟給他拿出來,然后把勺子遞給他。程仲亭看著她,“你可能沒意識到我是個病人。”池歡:“中午我不在的時候,你吃飯是小龔喂的還是佳倩喂的?”“……”“自己吃。”池歡說完就把勺子插在了他的粥碗里,然后自己去醫(yī)院食堂吃飯了。氣得程仲亭不輕。他算是看明白了,池歡來照顧他也僅僅只是因為他因她受傷,絲毫沒覺得她有丁點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祁正陽打電話過來,程仲亭手機放在桌板上開免提。“哥幾個以為你這段時間去深城是為了跟池歡調(diào)情的,怎么把自己調(diào)進醫(yī)院了?”“……”祁正陽那嘴不是一般賤,“你要不跟老太太去靜心寺住段時間,讓方丈點化點化你?”程仲亭把手中勺子扔進粥碗,嘴角淡淡一勾,“老祁,海底樂園那項目你是不想做了?”“哎哎別啊,這他媽……”程仲亭臉上表情一收,電話給他掛了。趁醫(yī)生和池歡不在,他靠回床頭給自己點了根煙。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在看到那個男人要拉著池歡一起跳下去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他心臟是空洞的,大腦是空白的。僅存的唯一念頭是救她。結(jié)果換來的是什么,是她的冷漠決絕。程仲亭 要不要跟我和好(補1000票加更)因為腹部有傷口,程仲亭一直是平躺著。但是池歡被他一條手臂緊緊摟住,動都不敢動一下,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這么近的距離,池歡都能清晰聽到他的心跳聲,這讓她不僅臉上燥熱。忍不住抬頭看他,咫尺間就是他清瘦的下巴。池歡抬手在他下巴上輕輕撫了撫,有點扎手,他該刮胡子了。池歡想起以前晨起在浴室鬧他,他刮胡子的時候她跳到他背上去看他,結(jié)果害他在下巴上拉出好長一道口子。他也只是對著鏡子瞪他,沒真的跟她發(fā)脾氣。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一起生活三年,程仲亭好像從來沒有對她大聲過。但是他們之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