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老趙明顯見后排的太太臉色不好。今天明明是個好日子,為白血病兒童籌得善款已經通過正規途徑劃入醫院賬戶。太太行善只為求得家中平安喜樂。馮玉露眉心越皺越緊,老趙從后視鏡看她:“太太,用不用去醫院?”老趙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馮玉露聞言,抬起幾分茫然的眼睛。嘴里呢喃了句:“是該去……”病歷上寫得清清楚楚,市 哄著池歡被他有些粗暴的動作嚇得瞌睡都醒了一半。也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穿了相當于沒穿,下意識雙手臂護著自己胸前。對程仲亭的煩躁又多了幾分。看她擋住自己,程仲亭低了眸掃過去,“擋什么,還有哪里是我沒見過的?”池歡瞪他一眼,轉身進屋去。程仲亭滅了煙跟進去,池歡推門,“我要換衣服!”他說,“我看著你換。”“……”池歡看他是打定了主意要這樣做,也拿他沒辦法。可是剛拿了一條連衣裙準備換上,程仲亭就把她摟過去。他坐在她床上,池歡坐在他腿上。她現在穿成這個樣子,又是這種姿勢,一大早的很容易缺氧,抿著唇一張臉通紅。池歡知道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也沒精力跟他吵架,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到底想干嘛?”程仲亭低頭,唇碰一碰她的唇,說,“坐在我身上穿。”他有力的雙手,摟著她的臀。滾燙呼吸交織在一起,一時分不清彼此。池歡全身血液都在往一個方向流,羞恥又晦澀。到底做過三年夫妻,知道他很會,對他的渴望是無法忽視的。但是現在不對,很不對,池歡討厭這樣的自己。
程仲亭從她溫熱的眼眸里看出她的欲望,額頭抵著她,沙啞的聲音誘哄著:“不離婚,你要什么都可以。”因他這句話,池歡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恍然覺悟般往后仰著身子,遠離他的呼吸,他的唇。她又開始抵觸他,這讓程仲亭頗有些惱了,眉宇微皺,語氣冷厲:“能做的我已經做了,池歡,做人不要太得寸進尺。”池歡沒再和他對視,收回目光,緩緩從他身上起來。然后背對著他,給自己換好了衣服。從換衣服到出去洗漱,她沒再和程仲亭說一句話。直到上車。當車子駛出小區匯入車流,池歡才開口說:“今晚聚會完,你就把字簽了吧。”周一好去民政局。最后那句話還卡在喉間,程仲亭已經給她擋回去:“聚完會跟我回一趟雅熙園。”“程仲亭!”見她要發火了,程仲亭一眼掃過來,“奶奶病了,去看一看。”池歡各種憤怒的情緒,最終都化成一句關切的,“奶奶怎么了?”她很關心程老太太,就像疼自己的親奶奶一樣。這里頭有不少淵源。程仲亭說,“年紀大了,吹個冷氣就著涼。醫生已經看過了,不必太擔憂。”池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之后一路無話。期間龔杰接了好幾個工作電話,有事要找程董的,龔杰看車里氣氛不大好,就擅自給推了。半個小時后,車子行至盛家別墅。盛家的獨棟別墅位于南城二環附近的一座公園內,環境清幽,寸土寸金,人文氣息濃厚。這里面除了百分之九十九供游客游玩的公共區域,僅有兩棟別墅。東面那棟的主人據說是某個風投圈新貴,西面這棟就是盛家的了。龔杰把人送到之后就走了,去給程仲亭處理事情。池歡在來的路上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一會兒和盛航見了面,該以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其實她不怕見盛航,只是怕沒話說,冷場。程仲亭的姑姑程文茜迎出來,見著程仲亭應該甚是歡喜,親熱的過來拉住他一只手,喚他:“阿堯。”池歡很多次聽程文茜這樣喊程仲亭了,她好奇,但程仲亭沒主動說起,她也就沒開口問。“你爸媽有事要處理,估計飯點才能到了。”程文茜一邊和程仲亭說話,一邊伸手去拉池歡,“歡歡快進屋來,別在外面傻站著了。”日頭高照,不到十點鐘,氣溫已經很高了。池歡曬得臉上粉粉的,燙燙的。她軟軟的喊“姑姑”,程文茜心里高興,笑呵呵的拉著她進屋去了。盛航倚著客廳的落地式古董鐘在抽煙,老早就聽見屋外母親喊的那兩聲“阿堯”,“歡歡”。他垂著眼簾,許久沒動一下。 重創直到程文茜拉著池歡進屋,程仲亭緊隨其后到了客廳,盛航都沒有往那頭看一眼。底樓奢華寬敞,他一身黑色隱匿在深重的光影里,似乎也不會吸引誰的注意。今日盛嫣17歲生日,只邀請家中至親。大伯一家,以及程老爺和程老太太。奈何老太太昨夜受涼,今天倒下了,程老爺便留在家中陪著。程仲亭和池歡來的時候,盛嫣正在樓上和國外的爺爺奶奶視頻聊天,客廳稍顯安靜。姑父盛華楷生意往來長期得到程建寧父子照拂,自然對程仲亭熱情作陪。幾個人在客廳坐下,程文茜四下尋找盛航身影,卻只見家中保姆在來回走動,布置餐桌。“剛才還看見航航,一眨眼就沒人了。”落地鐘在酒柜背后,盛航安靜的站在那里,要是不吭聲,著實沒人能瞧見他。他摁了煙頭,雙手插兜走過來,跟程仲亭打招呼,“哥。”程仲亭頷首,眼神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