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著了,進了房間還沒開燈就被人抱住了腿,剛松了一口氣就借著外面的燈光看清了容星那時候的模樣,臉上畫了跟電視里鬼一樣的妝容,還帶著紅色的顏料,朝著他詭異地笑。小孩子做這些其實根本不恐怖,但容初當時心理處在容星會不會丟了的緊張狀態,一時間確實被嚇到。他本來以為沒什么事,容星那天也只是貪玩,故意藏在房間想要嚇一嚇他。沒想到從那以后容初就開始害怕各種鬼故事,聽不得一點關于鬼怪的東西。剛剛的夢里容初就一直在夢見畫著鬼妝容的人,不過并不是容星而是剛才尾隨他的那個男生。四周都是一片漆黑,黑暗都快把他吞噬了。但現在燈突然亮了。燈亮了就意味著陸竭回來了。使勁閉了閉眼讓視線變得清晰,容初抬起頭正好和陸竭對上視線,陸竭人已經站到他面前,幾乎沒怎么猶豫,容初朝著陸竭伸出手抓住陸竭衣服下擺,雙膝跪在沙發上仰頭看著陸竭人都快撲進陸竭懷里,輕聲說: “陸老師你回來啦。”像有點兒高興。陸竭早就收到容初的短信也給他回了消息告訴他可能會很晚,那會兒時間還早但容初一直沒回,陸竭還以為他今晚休息得早。但休息得早也不至于睡在樓下的沙發上,連電視都沒有開,更不可能是看電視看睡著。陸竭嗯了聲垂下眼抓住容初手腕指腹在容初手腕的皮膚上摩挲了兩下, “怎么在這里睡?等我等睡著了?”他說著輕笑了聲。容初人完沒還全清醒,因為那夢依然心有余悸,下意識反應比平時誠實多了,點點頭,片刻后又覺得不妥連忙搖頭,連手都從陸竭身上松開了。他干什么在這兒等陸竭回來?又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必須要等陸竭。他也不是特意等陸竭。就是回來的時候屋子里太暗了他沒開燈也沒敢上樓,總覺得樓下比樓上安全。也許是因為樓下陸竭一旦回來他就能立馬感應到,但樓上不行,回了房間他根本不知道陸竭什么時候回來,那樣這一整晚他都得一個人度過。他也不是多么害怕,就是覺著不想一個人。他本來想窩在沙發上玩會兒手機看會兒電視,結果沒那個心思,倒不如閉上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就是睡得不怎么好。這會兒容初開始不好意思了,意識到自己離陸竭太近,連忙膝蓋往后挪了幾步,剛坐回去腳著地,就聽見陸竭問他: “那到底是在等我還是沒在等我?”說話的功夫陸竭人已經蹲在了沙發面前,仰頭看著容初,表情似笑非笑。容初被他直勾勾看著耳朵立馬紅了,眼神亂瞟著,瞟了一會兒落回到陸竭臉上輕輕點頭。雖說不是特意等陸竭,但也確實是等了陸竭。他能等的人也只有陸竭。不得不承認睜眼看見陸竭的那一瞬間他被攥了一晚上的心終于得到了緩解。覺得安全,覺得放松。陸竭表情似乎滯了瞬間,但很快,快得容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陸竭就已經換上笑容, “不是跟你講了別等我?今晚沒法上吉他課,要是我一晚上不回來你就在沙發上睡一晚上?”陸竭說著伸手握了握容初的腳腕。天冷了樓下沒開暖氣,容初沒脫衣服直接睡的,這會兒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冰涼的,陸竭剛抓他手腕的時候就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