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立馬從沙發上蹦跶起來,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紅著耳朵低頭看都不敢看陸竭一眼。偏偏陸竭還非得問他, “你覺得呢,容初?誰來送你合適?”容初: “……”容初知道他多半又在開玩笑,沉默片刻弱弱地說: “……其實我可以自己去。”陸竭哼笑一聲,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把粥放到容初面前,手卻沒收回去,在桌上敲了敲,看著容初壓低聲音問: “是嗎?”聽起來像是生氣了。容初睫毛顫了顫,抬起眼皮,和陸竭對視一秒,改口: “陸老師最合適。”目睹陸竭逗小孩兒全程的許川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別理他!”最后還是許川把容初送到了校門口,因為陸竭臨時接了個工作電話,暫時沒辦法出門。早上校園里人也多,今天上早八的人不少,一路安全到達教室,路上容初還給王顯發了條消息問他什么時候有空拿簽名照,他今天一天都在學校。王顯顯然很興奮,一會兒喊容初爸爸,一會兒說自己中午下了課就飛奔去找他,還給容初發了幾個飛吻,片刻后又撤回了。容初沉默了一會兒,給他回了個摸摸狗頭的表情包。教室里人不少,見容初進來,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畢竟學校就那么大,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就算不上網,肯定也已經聽說了容初和陸竭領證結婚的事兒。不過大家都沒像網上那樣一個勁兒給容初發消息,害得容初這幾天把人都給設置成免打擾了。現實里還是比較收斂。只是容初還是能聽見他們私下在討論他和陸竭結婚的事。容初也沒有在意。沒打擾他上課,已經很好了。兩節專業課相安無事地過去,只不過交作業的時候專業課老師也多看了容初幾眼,最后說了句: “新婚快樂。”上午的課結束,容初給王顯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在階梯教室里等他,消息剛發出去,微信跳出來一條來自孟一舟的新消息: [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自從上次在酒店掛斷孟一舟電話,容初就沒再和他聯系過,他下意識想拒絕,下一秒,孟一舟: [我在你教室外面]容初一愣,抬起頭,果然在教室外面看見了孟一舟那一頭惹眼的藍發。人都過來了,畢竟是朋友,容初不好再拒絕。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方便和孟一舟去食堂,可能會害得孟一舟被拍,容初選了學校附近一家他之前兼職過的有包廂的飯店,讓孟一舟去那兒等自己。他給孟一舟發完消息,抬起頭,見孟一舟朝自己這兒看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容初到飯店已經是半小時之后。一推開包廂門,容初就被包廂里的煙味嗆得咳了好幾聲,見他進來,孟一舟趕緊把煙掐了。對一個歌手來說嗓子是很重要的東西,容初還是沒忍住, “你別抽了。”孟一舟抬了下眼皮, “不抽了,最近癮犯了,有點沒控制住。”他視線在容初身上停留了片刻。幾天沒見,容初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應該過得比之前好不少。但想起上回在電話里聽見那頭的陸竭那么親密地喊容初,即使知道這是假的,孟一舟表情還是變了變。他沒讓容初看出來,而是和往常一樣,把菜單遞給容初。容初最近淡口的吃多了,直接選了倆清淡的菜,選完想起什么,打開微信給陸竭發了個定位,告訴他自己在和孟一舟吃飯。瞥見這一幕的孟一舟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怎么你現在出門都沒自由了嗎?”聽他他語氣的不對勁,容初皺了皺眉,想起上次陸竭說的那些話,他朝孟一舟眨了眨眼,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 “談戀愛報備不是很正常嗎?”孟一舟呼吸一滯,他知道容初在騙自己,但看見容初這笑依然覺得刺眼,他緩了片刻, “你不用騙我,我知道是假的,是容星的病很缺錢嗎?醫藥費又湊不上了?缺多少?我們樂隊前幾個月演出拿了不少錢,你要是缺,我可以全部轉給你。”孟一舟說著又想要抽煙了,但容初在這兒,他硬生生忍住了煙癮。提起容星,容初垂下眼。見他不說話,孟一舟又忍不住繼續追問: “還是容元拿你媽給你的生活費了?到底是什么事兒逼得你非得去出賣自己的身體?容初你以前……”“孟一舟。”容初語氣平靜地打斷孟一舟的話, “你找我吃飯就是為了說這些上次在電話里沒說完的話嗎?”容初搞不明白,孟一舟為什么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自從知道他談戀愛開始。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喜歡提及家人,不管是容星也好還是容元也好,他一個都不想聽見。孟一舟作為他的好朋友,卻非要揭他的傷疤。非要逼得他承認。明明知道他也有苦衷。就算是事實,誰也不想被好朋友這么說。說得好像他是什么很低賤的人。容初垂下眼,喝了口面前的水。
孟一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了片刻,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初平靜地問: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一舟點了根煙,視線落在容初漂亮的臉上, “我喜歡你,容初,從高中開始就喜歡你,以前不說,是怕連朋友都沒得做,這么多年以來,你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容初愣住。他剛剛確實冒出過這種荒誕的念頭。但從他和孟一舟認識開始,他就一直把孟一舟當朋友,孟一舟也從來沒表露過任何超出朋友之間的感情。更何況,孟一舟談過戀愛,還不止一次。見容初這副表情,孟一舟自嘲一笑, “你不會以為,我無條件幫你,關心你,都是因為把你當朋友吧?”“沒有人會不帶任何目的地接近你,對你好,你需要錢,